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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她定亲了

    明文举醒来时,阳光已从洞口照射进来,洞内不见她的影子。

    试着动了动身体,已经可以坐起来了,确实如她所说还需要再施两次针方能完全好转。

    等了有一会儿,也不见那道身影。

    “咕噜噜……”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一阵声响。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很想出去看看,可惜他连下床都做不到,只能等。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望穿洞口也不见有人走进来。

    无奈地倒在床上,焦急、失落、担忧……多种情绪涌上心头。

    忽然,感觉有声音走进来。

    明文举急忙坐起身,因为起的太快,一阵锥心的疼。

    “一定饿了吧?我给你带吃的了。”

    说着人已来到近前,从篮子里拿出两个盒子,粥和馒头。

    云纤将饭食摆在石桌上,放到床边,“我们这里没有大鱼大肉,将就吃点吧,吃完给你施针。”

    “好,谢谢。”

    明文举是真的感激,萍水相逢,不但救了自己还管吃喝,两世为人,好像第一次遇到如此待他的女子。

    虽然很饿却也没有狼吞虎咽,吃相还算优雅。

    “你长得很好看啊,为何要戴着面具?”

    云纤忽然冒出一句,明文举下意识地摸上脸,才想起他把面具摘了。

    还没有女子如此直接地当面夸他,有些脸红心跳。

    “好看吗?”本是心里话却说出了口。

    “好看啊,是我见过的男子中最好看的了。”

    她说着开始收拾碗筷放进篮子里,明文举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要不也夸她一句?

    云纤很快坐回床边,“开始吧。”

    明文举应了一声乖乖躺下,刚要闭眼,她的声音响在耳边。

    “将上衣解开啊。”

    作为医者,他当然知道施针最好是与皮肤直接接触,也可以隔着薄衣,只不过那样效果会差些。

    毫不犹豫解开上衣,第一次在女子面前袒胸露臂,莫名的感觉有些热。

    “你应该会医术吧?”她忽然问。

    “何以见得?”

    “感觉的,我要施针了啊。”

    她眨了下眼,一根亮闪闪的大号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直奔神庭穴而来。

    明文举轻轻闭上了眼,每一次落针,他都能清晰感应到那细微的刺痛和针灸带来的温热。

    这是最难学的一套针法,名为灸脉,不仅需要医术精湛,更要拥有一定的内力才可行。

    即便是他,施完针后也会很累。

    偷偷睁开眼,她认真专注的样子真好看!

    很想伸出手帮她擦去额头冒出的汗珠,可惜动弹不得。

    洞内静静,落针可闻。

    时间仿佛静止又好像过得很快。

    当最后一根银针从身体移出,明文举感觉浑身轻松,连忙将上衣穿好。

    真诚谢道:“辛苦你了!”

    “确实很辛苦,需要一个月才能补回来呢。”她的声音虚弱中带着疲惫。

    “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银两,日后定会来此登门道谢,不知你身处的门派是?”

    好像只有多给银子才能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她的神情不似昨天那般明快。

    “发生何事了?”想到今早她迟迟未来,不由紧张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要回家了。”她收起银针闷闷的。

    “你不愿意回家?”不知为何,明文举很想知道她更多消息。

    “那个所谓的家,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师父让我回去,若不是明天还要给你施针,今天就走了。”

    她嘟起嘴,一脸不开心。

    “你家在哪儿?”明文举问。

    那双清澈的眸子瞪过来,“问那么多干嘛?”

    明文举一愣,说的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变了话风?

    “知道在哪儿,才好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啊。”

    “救你是有缘,本姑娘不图报恩,好好待在这里,不要乱走啊,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上再过来。”

    云纤拿过篮子,站起身。

    明文举轻轻应了一声,那道身影转瞬消失在洞内。

    望着洞口一小会儿,他下床穿好鞋子,披上外袍。

    这次施完针,可以行走了。

    悄悄来到洞口,碧草青青中点缀着各色野花,红的、黄的、紫的……犹如天空繁星灿烂。

    草地尽头是一片灌木花海,初看迷人眼,细看之下另有玄机,竟是机关阵法。

    若是不懂机关阵法,一进花海就会被里面人知晓。

    想起她说过不要乱走,迈出的脚步缩了回来,然而好奇心却不断地催促他进去看看。

    反正他也懂这个阵法,小心些应该不会被发现。

    如此想着,身体已走出洞外,几息时间来到花海旁,轻轻碰触一棵花木,眼前出现一条小径。

    等了会儿,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小心走进去。

    走过两丈远的小径,前面又是一片花海。

    再次选定一棵花木,又出现一条小径,如此做了五次,前面出现一片竹林。

    还不等他细看竹林的玄妙,耳便传来她的声音。

    “师父,我不想跟他们回去,您就让我留下来吧。”

    “为师也舍不得你,只是到了适婚年龄,该嫁人了。”一个五六十岁妇人的声音。

    “师姐们都不嫁人,为何我就要嫁,我想和师父,师姐们生活在这里。”

    “你和她们不一样,尘缘太深不适合留在这里,当初我便答应你的家人,长大后接回,不能言而无信吧?”

    “这么多年都没人来看过我,给我定的亲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人家,师父,您舍得让徒儿伤心难过吗?”她的声音似乎带着哭腔。

    “为师算过了,会是一门好姻缘,你就放心嫁吧,而且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这是为何?”

    “以后你就知道了,总之,为师不又怎会骗我的好徒儿?”

    “可是徒儿舍不得师父和师姐们啊。”

    “别可是了,快去收拾东西吧。”

    “师父——”她拉长了声音,表示不舍。

    原来她已经定亲了。

    明文举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什么抓了一下,有点疼,有点空……

    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笼罩着他。

    有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暗暗摇了摇头。

    自己不是也有婚约在身吗?为何听到她定亲会有这种反应,难道这就是喜欢?

    亦或许是因为救命之恩吧。

    与她本是萍水相逢,从此可能再无相见之日,又何必期待什么去扰乱别人的生活?

    默默地原路返回,看了眼洞内摆设,似乎都是她的影子和气息。

    很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可惜他无法给自己施针,若少了最后一次施针,会留下隐疾。

    不告而别的逃避,非君子所为。

    重新躺在床上,等着她的最后一次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