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三个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嘻嘻哈哈地边说笑边走出了山洞。
果不其然,正如天一海之前所言,山洞外的道路相较于洞内确实平坦了不少。
尽管四周仍然有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蔓藤紧紧缠绕着山壁生长,但它们距离山路较远,暂时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三个妖怪倒也无需太过担忧。
走着走着,天一海突然停下脚步,抬起手朝着前方不远处指了指,同时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喏,到我家了,就在那边!”
云慕风和包大虎闻言,连忙顺着天一海手指的方向定睛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两人顿时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地上。
只见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建筑物,或者更确切地说,那看起来压根儿就不像是什么正常的居所,反倒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笼子。
“这……这这这……天小哥,你敢肯定,这玩意儿就是你家?”
包大虎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满脸狐疑地问道,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物,
“可俺怎么瞅着,它咋就那么像个笼子呢?俺实在看不出来哪儿像住的地方啊!”
包大虎情绪一激动起来,就连家乡的方言都脱口而出了,看这样子,他是真的着急到不行。
“是啊……我也看到的是一个铁笼子啊……这,难不成是在黑雾妖怪那儿,把我的眼睛给弄瞎了?”云慕风听到包大虎的话后,也仓皇地点点头,赶忙附和着说了一句。
这时,天一海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面色阴沉,语气沉重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那里,就是我家。我娘就是关在这个铁笼子里的……”
“什……什么?”
云慕风和包大虎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呼声,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震惊之色。
云慕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突然炸开了一般,嗡嗡作响。
他定了定神,连忙追问道:
“你娘竟然被关在里面?那这些年来,你呢,你怎么过的?”
天一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轻声回答道:“我便也跟着我娘待在铁笼子里啊。
只不过,她被死死地钉在了里面,根本没办法逃出去。
而我可以化作蛇身,所以还能勉强从笼子的缝隙里钻出去,可以自由出入罢了……”
说着,天一海抬起头来,目光扫过云慕风和包大虎那惊愕不已的面庞,然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
“早就跟你们讲了,我根本就不想回到这个鬼地方。
可你们非陪着我一起回来,现在好了,这下你们还敢往前走吗?”
云慕风和包大虎二人皆默不作声,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凝重。
然而没过多久,云慕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不管怎么说,总归还是要去拜见一下长辈的吧。”
听到这话,包大虎先是一愣,随后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地应声道:
“说得也是啊。毕竟咱们此番前来,礼数可不能少咯。”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背上背着的包裹,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继续开口道,
“而且呀,我这次还特意带来了一些我们琅琅山的特产呢!”
一旁的云慕风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略带埋怨地说道:
“我说你这包裹咋这么死沉呢,原来背了一堆东西啊……”
言语之中虽有几分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对好友这份心意的理解和包容。
而一直站在旁边静静观察着两人互动的天一海,则是面带微笑,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之意。
他微微颔首,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出发吧。”
于是,他们一同迈开脚步,朝着前方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座巨大的铁笼子也逐渐映入眼帘。
远远望去,只觉得它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般高大壮观。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如同银蛇一般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狠狠地劈向那座铁笼子。
每一次雷击过后,整个铁笼子都会瞬间被映照得银光闪闪,仿佛变成了一个由无数银丝编织而成的巨型牢笼。
“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日子久了,对于那滚滚惊雷之声,我也渐渐习以为常,再也不会心生恐惧。”
天一海蓦然打破沉默,缓缓开口说道。
他微微仰头,望向天空中不时划过的道道闪电,继续说道:
“如今,我对雷电之力的掌控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运用起来可谓得心应手。
细细想来,或许正是因为在此处历经了悠悠上万载的光阴所致吧……”
话至此处,他的眼眸深处忽地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忧伤与孤寂之色。
稍作停顿后,天一海又接着讲起那段令人心碎的往事:
“然而,我的母亲却无法像我这般适应此地环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无时无刻不遭受着来自四面八方雷电的猛烈轰击,以至于身躯常常被劈打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但由于她身为神仙中的神,拥有不死之身,即便如此重创,亦无法夺去她的生命,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永无止境的苦痛折磨。”
说到这里,天一海不禁深深叹息一声,语气沉重地道:
“曾经的我娘,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但经过这漫长万年的天雷摧残,昔日的花容月貌早已荡然无存。
所以,请二位务必谨言慎行,切不可提及任何关于容貌、面容之类的话题,以免触动我娘心中的伤痛……”
云慕风与包大虎静静地聆听着天一海的讲述,两人的脸上皆流露出凝重之色。
听到最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谨遵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