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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这样说来,我们妖怪反而是最底层了?

    师父三人坐在树林之间十分惬意地喝着茶,白宝儿微笑着说道:“让我们来聊聊这世间的架构吧。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被划分为神、仙、妖、人、魔和鬼六种存在形态,但实际上,我们更习惯于将其简化为神仙、妖怪、人类、魔鬼四大类。我很想听听你们对于这四大类或者六大类的排序或理解。”

    云慕风大大咧咧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当然是神仙排第一,妖怪排第二,人类排第三,魔鬼排第四啊!

    毕竟众生都向往着修仙之路,追求长生不老,所以神仙自然是最崇高的存在。而谁会愿意去那魔界的熔岩地底受苦呢,所以魔鬼自然就排在最后了。

    至于我们妖怪嘛,比人类活得更长久,拥有更强的法术,所以我们理所当然地排在第二位啦。”说完,他得意地笑了起来,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在老柳精那里学到的东西。

    白宝儿轻轻点头,目光转向天一海,询问道:“慕风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一海,你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天一海闻言,也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后,缓缓放下茶杯,眉头微皱,轻声说道:“在我看来,世间万物皆应平等,不应有高低贵贱之分,无论是神、仙、妖、人、魔、鬼,都应和谐共处,而非恃强凌弱,以多欺少。

    依我之见,神亦可居于人间,鬼亦可前往仙界,方为正道。”说完,天一海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白宝儿再次点头,微笑道:“一海心中有凌云之志,令人钦佩。”

    接着,他转头看向白蚺,问道:“白蚺老弟,不知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白蚺微微摇头,双眼紧闭,并未作答。白宝儿见状,轻叹一声,感慨道:“白蚺老弟已超脱世俗,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也罢,也罢,那就由我来谈谈我的看法吧。我所说的未必正确,只是我自己几万年来亲身感悟罢了。”

    说着,他举起茶杯,轻抿一口,茶香四溢,他忍不住又抿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道:“这世间法则便是以力量为尊,可以是个人力量,也可以是集体力量。

    弱者总是向往平等,成天期待有人能来救赎他们,期待不劳而获;而强者则不同,他们只会选择变得更强大,向着更深更远的地方修炼,如此这般,便造就了如今这个世界。

    神,乃是上古盘古开天地之时,因一念之间而成,他们不老不死,无情无欲,与日月同辉,其力量之强大,根本无法估量。所以,神者,无疑是世间第一。”

    云慕风听后,心中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他连忙掩饰了一下自己的一丝慌乱,赶紧拿起一杯茶放在嘴边。

    白宝儿继续说道:“仙者,来源于魔鬼之外的一切生灵的修炼者,他们历经磨难,飞升成仙,与神为伍。虽然名义上与神平起平坐,却不过只是神的奴仆。神赐予仙不老不死的寿命和更强大的力量,但同时也束缚了他们的欲望,使他们变得无情无义。如果神有任何想法,往往会让仙去执行,因此在我看来,仙只是神的代言人罢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成仙呢?”云慕风突然插嘴问道,“师父,您在考试殿里可还说过希望我们成仙啊!”

    白宝儿轻轻摇摇头,轻声回答道:“耐心点,等我说完。接下来谈谈魔鬼。世人普遍看不起他们,其实是因为不了解他们罢了。

    魔鬼的起源与神相似,都是一念之差,只是这一念与神截然相反。他们被神借助仙的力量压制在地下,被迫与那些生灵死去的灵魂共用地盘。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相互影响、相互纠缠,执念越来越深,力量也逐渐增强。

    从最近的情况来看,魔鬼们似乎已然强大了许多,也许不久之后我们就能有幸目睹一场神魔大战了。”

    天一海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地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他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便是妖怪和人类。”白宝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云慕风和天一海,说道,“我们真的就比人类更优越吗?我想这其实是不尽然。

    神明实际上一开始化身便与人类没有区别,他们天然地便认为人类是他们在这世间有血有肉,有血有泪的化身,所以在这无聊而漫长的时间里,他们常常选择去人间走走看看,随意的点化他们想点化的人类。

    即使那些人类并未多么强大,与我们的喜怒哀乐也并没有太大差异,但诸神偏爱与自己长得一致的人类,所以也要求我们妖怪也要向着人类的方向变化,而不是变成一条蛇,一朵花或者一条鱼。”

    “这样说来,我们妖怪反而是最底层了?”云慕风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心中有些接受不了。

    一直以来,他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妖怪拥有超越人类的力量和智慧,因此应该处于更高的地位。然而,白宝儿的话让他意识到,这种观点或许过于片面和狭隘。

    “所以,如果还不努力,争取一些仙位,那便更成为神魔人践踏的对象了。莫忘了,妖怪吃人便会有仙来诛杀,人吃飞禽走兽,采花砍树却一点事没有。”白宝儿无奈地叹息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白宝儿转头看向天一海,继续说道:“你心中有大义,认为众生应当平等,但你告诉我,如何平等,谁可让这世间平等?”

    天一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低下头,轻声说道:“是我想得太过美好,不愿面对这残忍的世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和无奈。

    “面对,必须面对,你们作为我的两个亲传弟子,更是要将自己作为妖界未来的支柱来考量自己。”白宝儿站起身来,神情严肃地看着两人,目光中透露出对他们的期望和信任。

    他转身走到白蚺面前,轻声说道:“白蚺老弟,带我们去宝库吧,说了那么多,不给我两个徒弟准备些礼物,就说不过去了!”

    那白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抬起了头,慢慢地从柱子上滑了下来,动作优雅而缓慢。一时间,它身上附着的植物都纷纷掉到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而那石柱也在白蚺爬下来的瞬间,开始缓缓下降,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仿佛是大地的呼吸声。

    待声音完全消失后,地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地洞,黑暗深邃。

    白宝儿露出了一丝坏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说道:“徒儿们,跟上!”说完,他又变成了一海东青的形态,展翅飞向地洞。

    “不是吧?又来?”云慕风当场就傻了眼,忍不住嘀咕道,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就在此时,天一海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大喝一声:“变!”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云慕风瞬间变成了一只小巧玲珑的麻雀。

    若不是云慕风反应迅速,疯狂地扇动着自己的双臂—当然,此刻或许更应该称之为翅膀,恐怕就要狠狠地摔落在泥土之中,来一个狼狈不堪的狗啃屎了。

    “多谢多谢!”云慕风发出了清脆的鸟鸣声,“天哥永远都是最靠谱的!”

    天一海无奈地叹了口气,摇身一变,再次变回了灰色的鸽子,咕咕叫了两声后说道:“跟上!”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向着洞中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