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大娘听到儿子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棒槌,便连忙将棒槌扔到一旁,然后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说道:“我儿可真有志气,竟然去学院考试了。娘不打你了,娘以后都再也不打你了。只要你能回来,平平安安地就可以了。你也不用去学院修炼,咱家有吃的,有喝的,有住的,不需要你懂什么高深的法术。你就踏踏实实地在家待着就好了。如果你有点儿想法,便去柳湾找找那老柳树学学就行了!修炼多累啊,吃那破苦做什么?”
包大虎挠了挠头,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听到虎大娘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有些不适应。
他不禁扭捏起来,试探地说道:“娘,您真的不想让我去学院吗?我原本还以为您和爹爹听到我要去考试会很开心呢!我甚至想好了,如果学院愿意录取我,那我就去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给你们争光;要是学院不要我,那我就留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好好孝敬你们两位老人家。”
就在这时,虎爹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身材魁梧,肌肉发达,浑身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看起来就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他走到包大虎身边,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说道:“好儿子,我们当然高兴你能去参加考试,但是考得过还是考不过都没有关系。就算考上了,如果你不想去读,也可以选择不去。只要你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我们俩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虎爹转过头,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云慕风身上,一脸和蔼地说道:“儿子,这不是你的好兄弟云慕风吗?真难得,你请他到咱们家来玩啊?”
包大虎摇摇头又点点头,磕巴着说:“慕风他那茅草屋散架了,我想着我家……”
“对,老虎他害怕你俩因为他偷偷跑出去的事情打他,所以就让我陪他来壮壮胆!”云慕风突然打断了包大虎的话,快速说道。
包大虎一脸疑惑地看着云慕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了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虎大娘又忍不住掉下了几滴眼泪,哽咽着说道,“不打了,以后都不打了。”
“那就这样了,老虎,你的事情解决了,那我就回去了!”云慕风笑着挥挥手,然后转身潇洒地离开了。
“那你那茅草屋都没了啊?”包大虎在他身后喊道。
云慕风没有搭话,只是跨过了大门,向着自己茅草屋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轻盈,仿佛脚下生风一般。一路上,云慕风随意溜达着在琅琅山的山山水水上,眼中始终有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心中暗自感叹,自己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姓、身世不明的小妖怪罢了。连“云慕风”这个破名字都是老柳树随意给他取的。自己一心想装作没心没肺,对一切都不在乎,但内心深处却隐藏着深深的恐惧,怕别人取笑他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所以他向来独来独往,不与其他妖怪打交道,也不接受他们的帮忙,宁愿住在简陋的茅草屋,也怕那些大婶们恶毒的闲言碎语。
然而,今天看到蒲叶匆匆忙忙地赶回家,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羡慕之情,父母姐妹对他的挂念让他有了这份急迫的心情。
而包大虎,他不得不承认刚刚被老虎一家的对话给深深地刺激到了。他无法用言语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感受,只是站在包大虎家里时感觉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原本想要说些俏皮话来融入人家一家和和睦睦的气氛之中,但此时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他只是觉得难过,一种在热闹中孤独的难过。
所以他觉得还是一个人得了,住在人家家里天天便得看着这些,况且又不是人家的错,是自己玻璃心罢了。云慕风对着自己冷笑了一笑,自言自语地叹道:“得了吧,云慕风,你吃不了寄人篱下那一套,这点眼睛里的啥子的容不了,那还指望着住啥大房子啊!还是快快找点茅草搭个窝棚最实际!”
一想到自己没家人牵挂,就不需要担心家人的责备,云慕风心情又变得好起来,他悠悠哉哉地出发回自己的茅草屋。
那是之前他精挑细选的地方,是一个十分隐秘的所在。在琅琅山的一个山涧中,两边有瀑布落下,落入底下的深潭。而他的房子便建在山涧里,每当推门一看,便能看到银色瀑布下落,十分壮观。而房子边上,是他特意找了蒲叶向他周围的花草邻居们要了一些种子种上,经过多年培养,那些花草生机勃勃的,形成了一片花团锦簇,而最里面就是云慕风的蜗居。
他走进山涧,感受着那股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他沿着山路前行,脚步轻盈地踩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结果当他走近一看,不免吃了一惊,之前他的养的花花草草竟然都消失了,而面前伫立着一座崭新的大房子。
那房子十分霸气,竟与刚才包大虎的家门不遑多让,云慕风看着这眼前的房子,不由得眼前一黑,刚刚平息的心情登时又火起。他愤怒地冲了过去,疯狂地敲了敲门,喊道:“这是哪个不要脸的家伙,占着我的地盘儿!”
门“砰”的一声开了,云慕风被门弹到了一边,跌坐在了地上。
只见从门里走出了三位奇形怪状的妖怪,老大是个刀疤脸,脸上的刀疤狰狞恐怖;老二是个独眼龙,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不知去向;老三是个断耳朵,右边的耳朵只剩下一半。原来里面出来的是狗头妖三兄弟,他们三个可是琅琅山里出了名的最令妖怪厌恶的精怪,因为他们最喜欢惹是生非,尤其是喜欢欺负那些弱小的妖怪。
有一次他们只是为了好玩,便将琅琅山山脚下的兔子精给抓起来吊在山顶上的一棵大槐树上一天。那兔子精又哭又叫的,但没人敢去帮她松绑,最后还是包大虎的爹闻讯赶来,出来揍了狗头妖三兄弟一顿,才给兔子精放下来。那兔子精吓得连夜就搬了家,连田里的萝卜都拔得精光。
“谁啊?敢在本大爷家门口大呼小叫!”老大刀疤脸恶狠狠地说道。
“就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老二独眼龙附和道。
“竟敢打扰我们休息,真是不想活了!”老三断耳朵也跟着叫嚷起来。
云慕风挣扎着爬起来,指着他们骂道:“你们这些无耻之徒,竟然霸占了我的家!还把我种的花花草草全都毁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你这个小子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刀疤脸大笑起来,“这里现在已经是我们的地盘了,你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吧!不然有你好受的!”
云慕风气得浑身发抖,他站了起来握紧拳头,怒视着那三只狗头妖。
“嘿!这小子还敢瞪我们,大哥,不得给他点教训尝尝?”独眼龙指着云慕风,对着刀疤脸恶狠狠地说道。
“对对对,大哥。自从住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都好久没打过架了。今天你一声令下,我和二哥绝对给他点颜色瞧瞧!”断耳朵也附和道,咧嘴一笑,口水流了一地。
刀疤脸点点头说道:“既然这小子不识抬举,那今天我们就送佛送到西。反正他啥也不会,留在琅琅山也是丢人现眼。今天我们就替琅琅山清理门户,把这个丢人的垃圾清理出去。”说着,他便对着云木风的脸挥了一拳,一脸狞笑道:“我知道你这小妖怪不会法术,咱们也不欺负你,今日就用拳头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云木风咬紧牙关,擦了擦嘴角的血,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怒极反笑道:“好!今日如果你们不打死我,我便打死你们,这个地盘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