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六年秋,西风凛冽,树叶开始凋落,满院黄花堆积,万物萧索,一片肃杀景象。长安城,长乐宫中,夜色昏沉,几盏宫灯点缀着偌大的宫殿,昏黄的烛火在寒风中摇曳。
太皇太后虚弱地躺在榻上,她的脸色苍白,面容枯槁,雪白的头发盘在脑后,双眼空洞,目光也不似以往锐利,一代政治强人即将走向人生暮年。
回顾她的一生都在政治旋涡里挣扎,在波诡云谲的朝廷里施展权谋手段。手握生杀大权,打击异己,纵横捭阖间置对手于死地。起于微末,少时背井离乡,初入宫闱,在吕太后高压统治下不得不隐蔽锋芒,找准机会机智抽身,远离政治中心,私潜入代国,得宠于文帝驾前。一生育有两子一女,独偏爱幼子致兄弟失和,争权夺位致母子离心。一朝富贵,家族鸡犬升天,父母兄弟皆列侯。身份尊贵,大权独揽,推崇黄老之学,贬斥百家学术,斥儒生,令其猪圈受辱,干预朝廷诸事,毁新政,心血付诸东流,不辨忠奸使忠臣自戕,事后察觉已追悔莫及。观其一生,誉满天下,谤满天下。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太皇太后即将不久于世,召来刘彻交代身后事。
刘彻站在太皇太后榻前,看着眼前已是风烛残年,命若游丝的老人,刘彻的心中泛起一丝酸楚。刘彻上前握着太皇太后枯槁的手,眼中含着泪光,悲戚地说:“太皇太后,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太皇太后用力摇了摇头道:“彻儿,皇祖母的身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在临终前还有一些话交代你,有些隐秘的事也该你知道了。”
太皇太后抬眸凝视着刘彻,缓缓道:“彻儿,你知道你的哥哥刘荣和栗贵妃是怎么死得吗?他们是被人逼死的”
刘彻疑惑道:“是谁?”太皇太后:“就是你的母亲王太后”。
闻言,刘彻腾的一下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太皇太后您有证据吗?”太皇太后点头道:“当年,刘荣触犯律法被关押在廷尉署,郅都负责审理他。刘荣在临死前曾经给我写过一封信,这封信被你的母亲劫走销毁了,后来郅都临死前把事情真相禀报给你的父皇和我。我曾经因为郅都行事严酷,逼迫太甚,以为是郅都害死了刘荣。我下令处死了郅都,郅都是个忠臣,这件事我追悔莫及”。
太皇太后平复一下思绪接着说道:“我交代你几件事,我死以后朝廷一定会发生动乱,隐藏在背后的人一定会跳出来夺权。第一,你的母亲王太后一定会趁机干预朝政,没有我压制,她一定会肆无忌惮,第二,她一定会在朝堂安插王家和田家的人,第三,她一定会和你的舅舅田蚡沆瀣一气,把持朝政。祖母只有一个要求,天下是我刘家的天下,你不能让天下改姓。彻儿,祖母很早就看出你是一个大有为之君,只有你才能带领大汉变得更加强大。”
刘彻激动地握着太皇太后的手,点头说道:“太皇太后,请您放心,朕一定会当一位好皇帝”。
另一边,长安城,夜色昏沉,太尉田蚡趁着夜色悄悄来到了刘陵的私宅。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轻声对门卫说:“去,告诉刘陵,我来了。”
门卫点了点头,快步走进府内。不久,刘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田蚡,你来了。”
两人走进书房,田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严肃,缓缓开口道:“刘陵,我们必须加快行动,太皇太后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恐将不久于人世。”
刘陵仿佛智珠在握,她平淡说道:“放心吧!我早已安排妥当。”
两人在书房中密谋了许久,商谈一些细节。等一切安排妥当,紧张的心情得以平复。两人再也无法抑制躁动的心,炽热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田蚡上前环住刘陵纤细的腰肢,正如周天子倾慕西王母,共赴巫山云雨。直到天色渐亮,田蚡才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