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听闻动静猛地睁开眼睛,闻声望去,一见来者是屈突疾风随后蹭的一声起身,身上血色凝聚的冰块更是噼里啪啦的落下,宛若从雪中走出的战神。
赵云徒步从尸山中走了下来,看的屈突疾风面色僵持住,单手抱着自己的胸膛,对赵云躬身行礼,这是草原上对于强者发自内心的敬畏。
草原的上的男人只尊奉强者,即便是敌人他们也会发自内心的尊重,这也是他们能够在草原上生存下来的原因。
“啪嗒啪嗒!”赵云用手重重的捶打着自己胸膛上厚厚的冰块,在将他们清理完毕之后,赵云迅速的略过尸山血海,看向屈突疾风道:“掩埋尸体,土挖的深一些,免得造成瘟疫!”
“末将领命!”屈突疾风声音大上许多,对于赵云也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而不是如同原先一般小瞧他;跟随在屈突疾风身侧两边的士兵各自散开,给眼前这位汉子让出一条道路来。
看着这些桀骜不驯的匈奴人露出敬佩的目光,赵云知道,这些高傲的狼群终于开始臣服他了,日后在战场也不会对自己的命令产生抵触情绪。
“啪嗒啪嗒!”赵云将宋宽和宋亮两人的头颅挂在了马脖子上,凝固的雪冰更是啪嗒啪嗒的坠落在地。赵云翻起骑上战马,看向众人道:“传我军令,发送战报给殿下,全军在考城休整一日,明日一早发兵南下,突袭贾哲军地!”
“是!”士兵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洪亮,赵云调转马头,纵马疾驰,身后的十五位骑兵,将重伤和战死的袍泽的尸体带走以后,也是追随在赵云的身侧。
此战结束,捷报不出半日的时间,便是送到刚刚离开洛阳的陈镇手中,此时的陈镇面色通红的顶着风雪,看着手中的战报,顿时双眼中放射出光芒,不由的哈哈大笑道:“好!今日一战!子龙威名将响彻天下!哈哈哈哈哈!”
“殿下!何事这般高兴!”吕武此刻将行军的最后一道军令下发,眼见陈镇拿着战报发笑,转身踩着厚重的积雪走来,心中对于这份战报显得尤为迫切。他目前是一军的主将,对于赵云这支骑兵的动向他是格外的关注,没办法!这家伙是前军先锋,他的战斗成败关系着后续的作战计划的进行,还有士兵的作战士气,所以他必须了解。
但从目前陈镇的情绪来看,这份战报应该是个喜讯,要不然陈镇也不会这般高兴。
陈镇看着吕武迫切的眼神,直接将手中的竹简扔给了吕武,眼中满是喜色道:“赵云以五千骑兵夜袭考城,斩杀敌军一万五千人,俘虏一万人众,以数十骑兵斩杀宋宽、宋亮二将三百余人!彻底将陈留郡的叛军全部粉碎!哈哈哈哈!”
众人一听,眼中皆是放射出光芒,对于赵云的战绩也是格外的艳羡;陈镇眯着眼睛看着渐渐破晓的天空,锐利的目光看着分析战报的吕武道:“你有何建议!”
“殿下!末将认为应当即刻发兵攻打颖川郡的贾哲部队!”吕武将手中的竹简合拢,而后取出地图道:“陈留和颖川两边挨着,宋宽军队全军覆没,贾哲必然会得到消息,做多三天的时间,贾哲便会知晓;此人乃是陈留豪侠,平日里交友广泛,为人更是心思缜密,更是有一剑杀十人的战绩,若是他得到消息,必然会死守许昌和父城,到时候我们想要撕开口子,就要花费数十倍的代价!这样完全是不值得的!”
陈镇一听,眉头也是紧锁了起来,他手中只有三万四千多的兵马,其中四千人还是奴隶,打一点就少一点,若是贾哲死守城池,自己怕是难以速战速决,想到此处陈镇眉头不由的紧锁了起来,看向吕武道:“你以为应当如何?”
“赵将军麾下皆是骑兵!应当速速传令,让赵将军休整一日,而后立即南下攻打许昌,我军则是派遣一支奇兵进攻父城,从而逼迫贾哲不得不和我们正面决战!”吕武根据眼前的局势,做出最为迅速正确的判断。
“父城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兵马和军中的将领皆是不为人知,你觉得谁可前往!”陈镇此刻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开始询问吕武的意见。
“末将亲自前去!只需借我一将!必可将父城拿下!”吕武说到此处,眼神中满是自信,别看他只有一条手臂,但指挥作战和上场杀敌还是没问题的。
“谁!”陈镇呼着热气,不知道是谁竟然让吕武这般看重。
“杜回将军!”吕武说到此人,眼中满是欣赏之色,这家伙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为人敢打敢拼,作战心思也细腻,只要不惹起他的脾气,平常也没什么毛病。
“准了!”陈镇大手一挥,直接将军队调度的指挥权给了吕武。
吕武得到命令后,点起五千多人的兵马,直接命令麾下的士兵丢掉辎重,轻装简行,每人只带上棉被和五天的干粮迅速向着父城冲去。
没了辎重的负担,这支军队的行军速度十分迅捷,再加上茫茫大雪,很快这支军队就消失在了陈镇的视野。
“殿下!接下来我军应当如何!”许褚按着手中的兵刃,来到陈镇身侧,等候他的命令。
陈镇看着天空中茫茫大雪,见到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在雪地之中,思索一二后看向身侧的张均道:“陈留郡守和颖川郡守分别是何人!”
“陈留郡守乃是柴阙,颖川郡守乃是荀戰!”张均离开前特地查阅了卷宗,不用细想就将两人的名字报了出来。
“很好!让他们两人留好守军,而后率兵前来支援,三日后抵达颖川城,若有不到者、延误者,斩立决!”陈镇说到此处,少了以往的仁慈,拿出来帝王和将军的铁血风范。
“遵命!”张均得令以后,掉头就走。
在接下来的三日里,赵云兵马奇袭了许昌城,和宋宽那样的战法如出一辙,一万守军只有两千人逃了出来,主将卢升仓皇逃窜,前往颖川的时候,身边只剩下几百残兵,大量的兵卒不是走散了就是被追赶上来的骑兵射杀了。
半日后,父城三千守军被吕武诱骗至城外野战全歼敌军,只有副将霍霖仓皇逃窜,率领十五人逃回颖川,主将刘熊被吕武斩杀祭旗。
自此以许昌和父城两地为根基,陈镇将要和贾哲野战,双方陷势均力敌的状态。
颖川城
太守府内,身为一军之长的贾哲没有想象中那么魁梧壮硕。
相反,此人身材纤瘦,精干有力,在这寒冬腊月里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手中更是拿着一本兵书孜孜不倦的着,不时喝着茶水,颇有一种文人雅士风度,和眼前这些糙老汉大老粗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即便是面对霍霖和卢升的战败,贾哲也显得没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就简单的应付了两句,甚至于两人说的内容还不如贾哲手中的竹简显得珍贵。
“将军!全军覆没啊!宋宽哪里三万大军,只有数十人逃窜回来啊!”卢升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说话间更是带着哭腔,显然赵云那一战给他打出了心理阴影了。
“行了!别哭了!”或许是被两人的哭闹声吵到,贾哲十分小心的将手中的竹简珍藏好,而后在看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卢升道:“不就是一个许昌城吗!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城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要那么死板”
“八千多个兄弟就这么没了啊!将军啊!”卢升显然是个重情重义的,这一吼连带着自己的眼泪都被挤出来了,回想起那些个出生入死的兄弟,此刻已经是一捧黄土了,卢升那是心如刀绞啊,他如何能够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他们死的并不是毫无价值,从眼下的战况来讲,这次乾朝的主力军队已经派遣过来了,就是不知道这次领兵的是哪位将军了!”贾哲说到此处,眉宇间闪现出一丝忧愁,他是个豪侠,但也是个读书人,平日里就喜欢搜集兵书,钻研一二。
“那个人姓甚名谁!”贾哲看向卢升,希望这家伙能够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当时交战还是夜晚,以此能够听到这家伙叫做赵赵云!”卢升好半晌将这个答案给说了出来,对此贾哲眉头不由的紧锁,心中疑惑道:“没听说过乾朝有这样一员将领啊!还是骑兵!”
“将军!这个赵云好像是力战陆溟五将之一!当时巴中大战,好像就有此人!”说话的乃是一个身材健硕的汉子,他虎背熊腰,留着络腮胡,身后的头发直接被他扎成了辫子耷拉在肩膀上,身上穿着青铜甲,腰间别着一把长刀,说话的声音更是如同洪钟一般。
“做过陆溟的对手啊!”贾哲一听,随后笑了笑道:“那就有些意思了!看样子那位当朝的太子便是此次大军的主将了!哈哈哈!越来越好玩了!”
“将军!怎么办!您一句话,我这就杀出去!和这些家伙拼命去!”卢升此刻恼火无比,咬着牙含着泪,大声嚷嚷着要复仇。
对此贾哲却是摆手道:“许昌、父城全部落入敌军之中,这样他们便是战局了地利,眼下他们已经适应了大雪作战,而我们麾下的士兵还不适应风雪,他们战局了天时!天时地利皆不再我!为今之计只有死守颖川!等待乾军,和他们决战了!”
“可是!”
“行了!别废话了!”贾哲不耐烦的开口打断这个家伙,冲着一旁跪着的霍霖道:“这次你做的不错!将有利的消息带回来,你就升为千夫长,统帅三千兵马吧!另外派人传信给夏王!就说乾军发兵,即刻支援!否则颖川必失!”
“可是将军!夏王如今在筹备年宴,这一来一去时间怕是要耽误下来!只怕是兵马的调度都要延迟啊!”霍霖是个长脑子的,也是一个有见识的,夏熵对于这一次的年会极其看重,就是想着借助次年会认证自己夏王的名号,从而招揽人才和兵马。
“你只管传信就好了!他救不救援是他自己的事”
第二日晚上,贾哲刚刚派遣出去的斥候传信回来,随同一起的还有夏熵的心腹赵冲,此人长的虎背熊腰,作战的时候总是一往无前,故而夏熵对此人颇为钟爱,称赞他为世之猛将,勇武不下公孙斩之流。
对于这样的夸奖,赵冲非但没有拒绝,反倒是欣然接受,甚至于自傲的他认为公孙斩不过是一盗匪,根本入不得他的法眼,也不配和他齐名。
看着眼前走来的这个家伙,贾哲顿时眉头紧锁了起来,原因无他;自己和这个叫做赵冲的有过矛盾,当时争夺先锋大将的时候,自己没有请战的意思,但是夏熵为了稳妥起间,终于在挑选将领的时候,选择了沉默寡言的贾哲,反倒是将赵冲冷落到一边。
这样就使得原本性格冲动鲁莽的赵冲心生不满,如今夏熵年节在即,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兵,因为这样无疑是宣告天下,夏熵他乱了分寸,在各路起义军中没了面子。
要知道人一旦到达了一定的层次,会将把面子看的比生命都重要,里子他可以不要,但是面子必须要有。
而贾哲此次战前失利,再加上宋宽三万兵马全军覆没,这让原本高枕无忧的夏熵意识到乾朝要开始反击了,但是依靠贾哲的兵力很难将敌军牵制住,为此夏熵直接将赵冲派遣过来。
虎背熊腰法赵冲率领数万大军数十之内赶来,此刻的他手持节杖,身后跟着四五位体态魁梧的汉子,只是一眼便能看出这几人乃是猛士,他们都是赵冲的随身护卫,也是他声名鹊起的资本,这五人每人都有着百人斩的战绩,也是赵冲的得力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