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吴广斩杀叛逆的消息在白巾军中散开,一时间北朔军人人自危;原本就有些裂缝的白巾军,因为吴广的做法,分裂愈演愈烈。
吴广看似迅速的将事态平息,实际上是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首先是田兵、田琥在军中有不少的亲信,这就增加了吴广掌控田占兵马的阻力。
其次,让原本就心怀不满的白巾军心惊胆颤,生怕有一天自己也步了北朔军的后尘。
还有就是让朱岩这些天王觉得兔死狗烹,在日后的作战中,他们将会出人不出力;因为他们不想步入田占的后尘,吴广看似以利益为重,实际上他目光短浅。
这也为白巾军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叮,田兵、田琥身死,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十四点召唤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33点”
眼下天色刚刚破晓,陈镇正睡的憨实;脑海中突然出现的消息,让原本睡意十足的陈镇猛地清醒,让本就不多的睡意,荡然无存。
陈镇躺在木枕上,这是用橡木制作的枕头,外面涂抹了一层不知名的油,使得木枕表面光滑。
和后世的松软的棉花丝枕不同,这玩意邦邦硬,枕头的高度长打十公分,每天夜里枕这玩意,陈镇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断了。
这还是因为陈镇的身份才得意使用,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酸楚,陈镇直接坐直了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心中立愿道“不行,在这样下去,以后没法睡觉了,等回了长安,高低要将软枕搞出来”
心中这样想着,陈镇没有在这上面浪费过多的时间;转头看向窗户,眼下已经是白鱼翻肚,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天气有些阴沉沉的,还未到烈阳之时。
陈镇伸手捋着自己的头发,心中暗自判分析,田兵、田琥二人怎么死的?
按道理说这两人应该回去整顿兵马,为田占复仇啊,为什么会死?谁杀了他们?
这样的疑问在陈镇脑海中来回浮现,因为消息的堵塞,在加上思维的局限,陈镇索性不想了,等会吩咐张均一声,让他密切关注白巾军的消息。
看着蒙蒙亮的天空,作为二十世纪的大好青年,秉着能睡会就再睡会的原则,陈镇又默默的躺下,和脖子下的木枕做着抗争。
日落 雍州 扶风郡
雍州刺史名叫宗无极,乃是司马由的得意门生,因为是寒门子弟,无权无势,早年依附于落魄的司马由,拜他为师。
司马由一朝得势,而宗无极也是鸡犬升天,成为了雍州刺史。
此人在任期间没有太大的政绩,也无太大过失,但却屡屡传出他贪赃枉法的消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贪还是没贪。
朝廷上的清流,也是司马由的敌对势力,疯狂的抹黑他;而那些同一实力的人,因为他性格孤僻,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他说话,所以此人的名声极差。
偏偏司马由就钟爱此人,故而他被尊称为狼爪,顾名思义,司马由是狼,而他就是狼的爪牙。
此刻,这位年岁四十三的宗无极站在城墙上,看着手中的调令,眺望着前方如同长龙一般的军队,那张国字脸上写满了凝重。
看着蜿蜒曲折的军队中,飘逸着马字军旗,宗无极眼中闪现出一丝忧虑。
朝廷知道马卓山有反意,可偏偏眼下又需要借助他的力量,这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虽然他的名声不好,更是为司马由卖命,可说到底他也是为了往上爬,心中还是认为自己是大乾的官员。
此时的宗无极看着日薄西山,宗无极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孤寂。
马卓山的大军因为有朝廷的手令,一路畅通无助的通过雍州。
六万大军已经赶至西林,只要翻过眼前的丘陵,便可直达汉中城,最多就是一日的时间。
行军一路的凉州军也是人困马乏,天色也是渐渐暗淡下来。
马卓山正端坐在篝火旁,手中拿着一卷竹简,正孜孜不倦的品度,旁边还有一位亲兵擅动着蒲扇,驱赶周边的蚊虫。
在军中忙碌的虞说,一路急性来到篝火处,双手使劲的煽动着,驱赶身边的蚊虫,看着在篝火旁静默观书,不动如山的马卓山,心中有些倾佩。
要知道蚊虫逐火,即便是有亲兵在旁照应着,难免还是会被叮上两口;可再看马卓山一动不动的静坐,这是何等的毅力。
心中赞许,虞说弯腰坐下身子,看向马卓山道:“主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毕竟我们还没有跨入汉中郡,到时候只要回报朝廷,说是北边的羌族又来进犯,便可回绝了!”
“子瑜!我下的决策,什么时候出尔反尔过!”马卓山没有正面看向虞说,而是依旧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竹简,语气淡漠道。
“额…是!我失言了!主公赎罪!”虞说听罢,低头道歉,连连告饶。
马卓山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正欲打发虞说离开,前方却是有一匹快马奔袭疾驰而来。
马上那体态魁梧的汉子,一个翻身跳马,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几个健步间来到马卓山身前拱手行礼道:“末将冯章参见主公!”
“怎么了!”马卓山虎目盯着竹简,眼神深邃,似乎在品读手中竹简,语气不紧不慢。
“汉中城传来战报!”
“念!”
“得令!”冯章言罢,直接撕开竹筒上的火漆,取出里面的羊皮纸,开口念度道:“白巾军携兵四十余万众攻汉中城,一日不克;乾军一将,名公孙斩,百……怎么可能!”
冯章眼神中满是惊愕,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睛,继续向下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继续念!”马卓山微微蹙眉,听得冯章的错愕,开口提醒,语气中对于冯章的失态有些不满。
“百…百…百骑破田占大军,万军丛中取其首级;一路驰骋连斩八将。后!蒙道之协众杀出,斩敌四万余人…!”冯章断断续续的将后面的字念完,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