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灯火辉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间,暗流涌动。茅义身着华服,在一众朝臣的注视下,缓缓步入宴会大厅。
这是他回京后的第一次宫廷宴会,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古代宫廷的奢华与威严。金碧辉煌的大殿,美轮美奂的歌舞,处处彰显着皇家的气派。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穿梭其中,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贵气。
茅义虽然在现代社会也曾出入过各种宴会场合,但与眼前的景象相比,却显得那样格格不入。他努力克制着心中的不适,模仿着周围人的举止,力求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突兀。
“皇兄治水有功,真是我朝之幸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茅义的思绪。
他抬头一看,只见太子身着金色龙袍,在一群大臣的簇拥下,朝他走了过来。太子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太子殿下过誉了,臣弟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罢了。”茅义不动声色地回应道。
“皇兄谦虚了,”太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想当年,皇兄可是在京城出了名的‘闲散王爷’,整日只知道游山玩水,不务正业。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治水的功臣,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太子的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声。茅义知道,太子这是在故意给他难堪,借机嘲讽他不懂朝政,只会些旁门左道。
茅义心中虽然不悦,但在宫廷礼仪的束缚下,他也不能当场发作,只能强忍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太子殿下说笑了,臣弟以前那是年少无知,不懂事。如今承蒙皇上器重,让臣弟有机会为百姓做些实事,臣弟自然要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皇兄有这份心就好。”太子意味深长地看了茅义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一旁的徐国公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一言不发,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茅义一眼……
太子走后,周围的王公大臣们纷纷围了上来,对茅义嘘寒问暖,言语之间却充满了试探和敷衍。茅义知道这些人都是些墙头草,见风使舵,他也不想与他们多费口舌,只是礼貌地应酬着。
徐国公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没有上前与茅义攀谈,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义王爷吧?”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调皮和好奇。
茅义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少女,在一群贵女的簇拥下,朝他走了过来。少女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与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截然不同。
“臣弟正是茅义,不知这位是?”茅义虽然不认识这位少女,但见她气质不凡,想来身份应该也不简单,便客气地问道。
“小女子姓赵,是当今圣上的表侄女,”少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早就听闻义王爷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赵郡主说着,状似无意地问道:“王爷,您看这御花园中的奇花异草,可有哪一株是您最喜欢的?”
茅义知道,这看似随意的一问,实则暗藏玄机。宫廷中的花草树木,每一株都有其特殊的寓意,若是答错了,便会落人口实。
他略一沉吟,指着不远处一株盛开的牡丹,淡然说道:“牡丹国色天香,雍容华贵,自然是极好的。”
赵郡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却故意摇了摇头,说道:“王爷有所不知,这牡丹虽美,却太过艳俗,不符合皇家气度。依我看,还是那边的兰花更胜一筹,清雅脱俗,更显高洁……”
茅义知道,赵郡主这是在故意为难他,但他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正要开口解释,却听得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赵郡主有所不知,咱们这位义王爷,以前可是从来不关心这些的,整日只知道……”
说话的是一位身着华服,浓妆艳抹的妇人,她是当今圣上的李妃,一向与茅义不对付。只见她掩嘴一笑,语气中充满了嘲讽:“连这些基本礼仪都不懂,如何能在宫廷中有大作为?”
李妃的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茅义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李妃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千层浪。周围的王公大臣们虽然不敢明着附和,但窃窃私语声和异样的目光却像毒蛇吐出的信子,丝丝缕缕地缠绕在茅义周围,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是啊,义王爷久居封地,不熟悉宫中礼仪也是有的。”
“这宫里的规矩啊,可是比那封地的律法还要繁琐的多呢。”
“可不是嘛,稍有不慎,便会落人口实,招来祸端啊……”
这些话看似是在为茅义解释,实则是在暗中嘲讽他不懂规矩,不配待在金碧辉煌的宫廷之中。茅义紧握着酒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心中清楚,这些人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今日见他失势,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踩上一脚。
“李妃娘娘说笑了,”茅义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脸上依旧带着从容的微笑,“本王虽然不才,但也明白‘礼仪’二字的重要性。治国如治水,需得疏堵结合,方能长治久安。这宫廷礼仪,就好比那疏导河流的堤坝,看似繁琐,实则是为了维护秩序,避免混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神色各异的王公大臣们,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有力:“本王此次进京,便是为了协助皇上,治理好这天下,自然也会遵守宫中的一切规矩,绝不会做出有损皇家颜面之事。”
茅义这番话,不卑不亢,既反驳了李妃的指责,又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了治国理政的高度,令那些原本想要看笑话的人也不禁收敛了几分轻视。
然而,赵郡主却并未就此罢休。她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王爷此言差矣。治水工程乃是国之大事,岂能与这区区宫廷礼仪相提并论?王爷莫不是在敷衍小女子?”
面对赵郡主的步步紧逼,茅义不慌不忙,他微微一笑,刚要开口,却见徐国公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看了茅义一眼,缓缓说道:“郡主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