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这万万不可啊!”马知府脸色一变,急忙阻止道,“账目繁杂,王爷千金之躯,怎能劳烦您亲自查阅呢?下官这就命人将账本全部搬到府衙,供王爷随时查阅!”
茅义冷哼一声,道:“马大人这是信不过本王?还是说,这账本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马知府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强颜欢笑道:“王爷说笑了,下官对朝廷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怎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呢?只是……”
“只是什么?”茅义步步紧逼。
“只是……只是这账本存放于府衙库房,需要些时间整理……”马知府支支吾吾地说道,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茅义的眼睛。
“不必了,本王现在就要看!”茅义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马知府见推脱不掉,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他一边命人去库房取账本,一边偷偷地向身后的曹师爷使了个眼色。曹师爷心领神会,悄悄地退出了人群。
库房内,堆满了各种账册,灰尘弥漫。茅义不顾灰尘,径直走到账册前,随手翻开一本,仔细查阅起来。
刘工匠跟在茅义身后,看着那一行行数字,眉头紧锁。他知道,凭自己一个工匠的见识,很难看出其中的猫腻。但他相信茅义,相信他一定能找出问题所在。
“王爷,您看这里……”刘工匠指着账本上的一处记录,低声说道,“这笔款项,似乎与我们之前修建堤坝所用的材料不符啊?”
茅义仔细一看,果然发现这笔款项记录的材料价格,远远高于市场价。他心中冷笑,看来这马知府还真是胆大包天,连赈灾款都敢贪污!
“曹师爷,你过来看看,这笔款项是怎么回事?”茅义将账本递到匆匆赶来的曹师爷面前,语气冰冷。
曹师爷接过账本,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然后不慌不忙地说道:“回王爷,这笔款项并无问题。当时正值雨季,材料运输困难,价格自然要比平时高一些。”
“哦?是吗?”茅义似笑非笑地看着曹师爷,“那你说说,这批材料是从哪里购买的?又是由谁负责运输的?”
曹师爷额头上冒出冷汗,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曹师爷也想不起来了?”茅义语气更加冰冷。
就在这时,库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王爷!王爷!我们有话要说!”库房外,一群人吵吵嚷嚷地涌进来,为首的正是之前被茅义救下的孙灾民。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些衣衫褴褛的灾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激动。
“怎么回事?谁让你们进来的?”曹师爷厉声呵斥道。
“曹师爷,您就让他们说吧。”茅义抬手示意曹师爷稍安勿躁,然后转向孙灾民,和颜悦色地问道,“各位乡亲,你们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王爷,我们听说您要查马知府的账,特地赶来为王爷作证!”孙灾民激动地说道,“我们亲眼看到,马知府经常出入烟花场所,还用赈灾的银两购买古董字画,过着奢侈的生活!”
“是啊是啊!”其他灾民也纷纷附和道,“我们这些灾民连饭都吃不饱,他却花着我们的救命钱花天酒地,简直丧尽天良!”
“你们胡说!”曹师爷怒斥道,“马大人为官清廉,一心为民,岂是你们这些刁民可以污蔑的?”
“我们有没有胡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孙灾民指着曹师爷的鼻子骂道,“你个狗官,助纣为虐,早晚会遭报应!”
一时间,库房内乱成一团,吵吵嚷嚷,不可开交。茅义见状,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这些灾民的话虽然不能全信,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看来,这马知府的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就在这时,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挤进人群,来到茅义面前,拱手说道:“王爷,草民吴财,是这城里做生意的,有些关于马知府的事情想私下向您禀报。”
茅义示意吴财到一旁说话。吴财压低声音,说道:“王爷,草民通过一些渠道得知,马知府暗中与外地商人勾结,将赈灾的粮食高价卖出,从中牟取暴利!”
“哦?你可有证据?”茅义追问道。
“证据……”吴财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面露难色,“证据暂时还没有,不过草民可以继续帮王爷打探。”
“好,此事就拜托吴老板了。”茅义拍了拍吴财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王爷放心,草民一定竭尽全力!”吴财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当天晚上,吴财匆匆忙忙地从一家茶楼的后门出来,神情慌张。他快步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确定四下无人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吴财喃喃自语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马知府,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快步消失在夜色中。而此时,一个黑影从茶楼的屋顶上悄然离去,直奔城外而去……
第二天,周钦差风尘仆仆地来到了灾区,马知府早已带领一众官员在城门口迎接。周钦差一下马车,马知府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ot周大人一路辛苦!下官已备下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ot
周钦差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几句,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站在一旁的茅义。
简单寒暄后,周钦差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赈灾事宜。马知府自然是早有准备,他口若悬河地讲述着自己如何体恤灾民、如何妥善安置,仿佛他就是那心系百姓的父母官。
周钦差听完马知府的汇报,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茅义,语气带着几分不满:ot王爷,本官看马知府治理有方,赈灾款项也用得井井有条,王爷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查账?ot
茅义淡淡一笑:ot周大人有所不知,本王并非不信任马知府,只是这笔银两事关重大,本王必须做到心中有数,也好早日向皇上禀报,还马知府一个清白。ot
周钦差不置可否,但看向茅义的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怀疑。
接下来的几天,茅义一头扎进了账本堆里,仔细核对着每一笔款项的去向。然而,马知府早有防备,账面上做得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
不仅如此,茅义还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暗中监视着。在库房里整理账册时,一摞账本突然从架子上掉下来,险些砸中他;晚上回房休息时,房梁上又莫名其妙地掉下一块瓦片……
虽然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但茅义知道,这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这天,茅义正在库房里查阅账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他走出库房,只见几个衙役正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往外拖。
ot放开我!我要见王爷!我要告状!ot老者拼命挣扎着,却被衙役们强行拖走了。
茅义拦住一个衙役,问道:ot怎么回事?ot
ot回王爷,ot那衙役战战兢兢地答道,ot这老头是个疯子,整天胡言乱语,说马知府贪赃枉法,小的们正要把他赶走。ot
茅义心中一动,ot等等,ot他走到老者面前,ot老人家,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本王为你做主。ot
老者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颤抖着嘴唇,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一旁的曹师爷猛地捂住嘴巴,ot王爷,这疯子满嘴胡话,您可千万别相信他!ot
然而,茅义已经从老者惊恐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端倪,他一把推开曹师爷,沉声问道:ot你到底知道些什么?ot
老者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用只有茅义能听到的声音说道:ot王爷,老朽知道马知府…他…他在城外…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