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的房间内,李贵妃斜倚在软榻上,纤纤玉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手中的翡翠手串,听着嬷嬷低声耳语。
“娘娘,门外有个叫吴才的秀才,说有关于茅义王爷的秘密要禀告娘娘,瞧着,像是有什么急事。”嬷嬷弯着腰,恭敬地说道。
李贵妃美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茅义,又是茅义!哀家倒要看看,这次是谁要来给本宫解闷。”
“传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吴秀才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走了进来,在离李贵妃三步远的地方跪下,“草民吴才,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你说的秘密,可是和茅义有关?”李贵妃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正是正是。”吴秀才偷偷抬眼看了看李贵妃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道,“草民在科举考试时,亲眼看见茅义王爷……作弊!”
“啪!”李贵妃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溅落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却无人顾及。“你说什么?你有何证据,胆敢污蔑王爷!”嬷嬷厉声呵斥道。
吴秀才吓得一哆嗦,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张揉皱的纸张,“娘娘明鉴,这是草民在考场外捡到的,上面写的正是策论的答案,与茅义王爷所写如出一辙!”
李贵妃接过那张纸,仔细端详着,眼神逐渐变得阴冷。这张纸的材质和字迹,的确与茅义平日里所用的极为相似。她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你做的很好,”李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这件事,本宫会禀明皇上,为你做主。来人,先带吴秀才下去领赏!”
待吴秀才被带下去后,李贵妃立刻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命人备轿,直奔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李贵妃满脸泪痕地赶来,心中顿时一软,“爱妃这是怎么了?谁敢惹你生气?”
李贵妃掩面哭泣,“皇上,臣妾要状告茅义王爷,他……他竟然在科举考试中作弊,败坏皇家声誉啊!”
皇帝闻言,脸色顿时一沉,“你说什么?!”
皇帝猛地拍案而起,龙颜大怒,“岂有此理!他身为皇室子弟,竟敢知法犯法,真是胆大妄为!”
李贵妃见皇帝动怒,心中暗喜,却依然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皇上息怒,臣妾也相信茅义王爷并非故意为之,只是……只是这科举乃是国之大事,万万不可徇私舞弊啊!”说罢,又掏出手帕,轻轻拭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皇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爱妃放心,朕自会查明此事,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他沉吟片刻,唤来贴身太监,“去,传茅义王爷即刻进宫!”
半个时辰后,茅义被带到御书房。他一进门,便感觉到气氛不同寻常,皇帝面色阴沉,李贵妃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皇兄,不知召臣弟前来,有何要事?”茅义心中虽已猜到几分,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恭敬地行礼问道。
“茅义,你可知罪?!”皇帝将那张写着策论答案的纸张扔到他面前,怒声喝道。
茅义捡起那张纸,仔细看了看,眉心微微一皱。这张纸的材质和字迹的确与他平日里所用的极为相似,但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未写过这些东西。
“皇兄,臣弟从未见过这张纸,更没有在科举考试中作弊!”茅义抬起头,眼神坦荡地迎视着皇帝的目光,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还不承认!来人啊,将吴秀才带上来!”皇帝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大手一挥,命人将吴秀才带了上来。
吴秀才一见到茅义,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草民……草民参见王爷,王爷饶命啊!”
“吴秀才,你方才所说,可有半句虚言?”皇帝厉声问道。
“回……回皇上,草民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皇上啊!”吴秀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同时偷偷地瞄了一眼李贵妃,见她投来赞许的目光,心中更加笃定了几分。
“你血口喷人!”茅义怒不可遏,猛地拍案而起。
“大胆!”皇帝见他如此失态,心中更加怀疑,“茅义,你还有何话说?!”
茅义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他知道,此时此刻,越解释越乱,反而会落人口实。
“皇兄,臣弟身正不怕影子斜,此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请皇兄明察!”茅义再次跪下,语气坚定地说道。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皇弟,如今却因为科举舞弊案而陷入困境,心中五味杂陈。他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此事事关重大,朕自会派人彻查清楚。在真相大白之前,你就先待在府中,哪儿也不许去!”
“臣弟遵旨。”茅义知道,现在的自己,除了等待,别无选择。他走出御书房,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翻滚的乌云,心中暗道:风雨欲来啊……
回到王府后,茅义立刻将心腹侍卫阿大叫到书房,“阿大,你马上去查,这个吴秀才是什么来历,他和李贵妃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大领命而去,书房中,只剩下茅义一人。他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一道黑影闪过,消失在夜色中,“主上,是否需要……”
书房内,昏黄的烛光映照着茅义冷峻的脸庞。他反复摩挲着手上的狼毫笔,思绪如同窗外翻滚的乌云般,混乱而沉重。吴秀才和李贵妃,究竟为何要联手陷害他?仅仅是因为嫉妒他的才华,还是另有目的?
他唤来府中管家,“去,把我在翰林院这几年的文章手稿都找出来,还有,派人密切留意吴秀才的动向,看他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
管家领命而去,茅义心中却并没有半分轻松,他深知,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关键。
“王爷,您已经一宿没合眼了。”贴身侍女小翠端着参汤走进书房,看着茅义疲惫的神色,眼中满是心疼。
“我没事。”茅义接过参汤,勉强喝了几口,却食不知味。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熟悉的清香,那是林婉儿最爱的熏香的味道。
“婉儿,你怎么来了?”茅义连忙起身相迎,眼中满是惊喜和担忧。
林婉儿一身素雅,却掩盖不住倾城之姿,她握住茅义的手,“我听说宫里发生的事情了,特意过来看看你。”
“我没事,不过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罢了。”茅义故作轻松地说道,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
“我相信你。”林婉儿目光坚定,“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查清真相的。”
林婉儿带来的不仅是安慰和支持,还有来自邻国的消息。“我听说,吴秀才的姐姐,正是李贵妃宫里的女官……”她压低声音,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茅义。
茅义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看来,这背后果然另有隐情……”他将林婉儿拥入怀中,“谢谢你,婉儿。”
夜色更深,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此时,皇宫之中,李贵妃正与吴秀才密谋着什么……
“记住,万事小心,切不可露出破绽……”李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次,本宫要让他彻底身败名裂!”
“娘娘放心,奴才明白!”吴秀才点头哈腰,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李贵妃纤纤玉指轻敲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她此刻阴狠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吴秀才,你要记住,想要让一个谎言变得可信,就必须要有足够的细节支撑。”
吴秀才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娘娘教训的是,奴才已经安排妥当。那几篇文章,奴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模仿王爷的笔迹誊抄了几份,还刻意做旧,加上之前王爷赏赐给奴才的一些真迹,足以以假乱真。”
“很好。”李贵妃满意地点点头,“另外,你要想方设法,将这些东西送到皇上面前,记住,要隐蔽,要巧妙……”
吴秀才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娘娘放心,奴才想到一个人,他名叫刘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最是贪财……”
接下来的几日,吴秀才使尽浑身解数,四处活动,打点关系。他先是买通了刘公公,将几篇文章“无意间”遗落在御书房。而后,他又刻意在皇上面前提起茅义最近的行踪,言语之间,暗示茅义与邻国来往密切,似有通敌之嫌。
皇帝本就对茅义的才华有所忌惮,如今听了吴秀才的谗言,心中疑窦更甚。他命人暗中调查,果然发现茅义最近与林婉儿来往频繁,而且,还在御书房找到了那些“证据确凿”的文章。
“大胆茅义,竟敢背叛朕!”皇帝勃然大怒,一掌拍碎了面前的玉玺。
是夜,一道圣旨传到茅义府上,“宣,安王茅义,即刻进宫觐见!”
侍卫手中明晃晃的刀剑,映照着茅义深邃的眼眸。他深吸一口气,将林婉儿的手轻轻推开,“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语毕,他挺直腰板,跟随侍卫,头也不回地踏入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在夜空中回荡,“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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