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奏折高高举起,呈到皇帝面前。皇帝一把夺过奏折,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双手甚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奏折上赫然写着“吴江”二字,此人正是当朝丞相吴江之子。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皇帝怒吼道,将奏折狠狠地摔在御案上,“朕如此信任吴江,他竟敢背着朕做出这等事!”
“皇上息怒!”茅义连忙跪下,沉声说道,“此案关系重大,还请皇上明察!”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皇帝怒气冲冲地问道,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茅义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在郑国如何发现科举舞弊的真相,如何顺藤摸瓜,查到主考官张大人和吴江之子吴秀才勾结,暗中操纵考题,贩卖答案,甚至栽赃陷害其他考生等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皇帝。
随着茅义的讲述,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殿内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朝臣们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惹祸上身。
“你说的,可有证据?”皇帝强压着怒火,问道。
“当然。”茅义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这是臣在张大人书房密柜中找到的,上面记录了他们二人之间所有的交易往来。”
皇帝接过书信,仔细起来。信上的字迹虽然刻意模仿,但与吴江的笔迹却有七八分相似。再结合信中内容和李大人奏折上的调查结果,科举舞弊案的真相已昭然若揭。
“好你个吴江!好你个吴秀才!”皇帝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说道,“朕待你们不薄,你们竟敢如此欺瞒朕!”
“皇上,臣弟还有一事禀报。”茅义顿了顿,继续说道,“臣弟在调查此案的过程中发现,这吴秀才并非真的才华横溢,他之所以能够高中状元,完全是靠着舞弊手段……”
“皇上,臣有话说!”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大殿门口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老者,在侍卫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大殿……
老者颤颤巍巍地走到大殿中央,跪倒在地,老泪纵横,“老臣翰林院学士周世成,叩见皇上!”
“周学士,你怎么来了?快快请起!”皇帝见是三朝元老周世成,连忙起身,亲自上前将周世成扶了起来。
周世成谢过皇恩,这才缓缓说道:“皇上,老臣今日要状告当朝丞相之子,新科状元吴秀才,此人德行有亏,实不堪为状元!”
“哦?周学士此话怎讲?”皇帝眉头微皱,问道。
“皇上有所不知,”周世成叹了口气,说道,“老臣曾受邀为吴秀才批阅文章,发现其文章辞藻华丽,却空洞无物,毫无真才实学。老臣当时就心生疑虑,后经多方查证,终于得知,这吴秀才竟是花了大价钱,从考场外买通关系,将事先准备好的文章偷运进考场,这才得以高中状元!”
周世成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原本就对吴秀才的才华有所怀疑的官员们,此刻更是议论纷纷,看向吴江父子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吴江的脸色早已变得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不知情,就没有人能奈何他。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茅义竟然能够找到这么多的人证物证,更没有想到,连周世成都站出来指证自己的儿子。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皇帝怒视着吴江,一字一句地问道。
吴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来人!将张考官和吴秀才拿下,严加审问!”皇帝怒吼道,“朕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视国法如儿戏!”
御林军立刻上前,将早已瘫软在地的张考官和吴秀才拖了下去。
“茅义,这次你做得很好!”皇帝看着茅义,眼中满是赞赏,“你放心,朕一定会彻查此事,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
“谢皇上!”茅义叩首谢恩。
皇帝的视线扫过噤若寒蝉的群臣,缓缓开口:“科举乃国之根本,如今却出了这等丑事,实在令人痛心!朕决不姑息,定当彻查此案,严惩不贷!”
皇帝此言一出,群臣纷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谁都看得出来,皇帝这次是动了真怒。科举舞弊,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牵涉其中的人,谁也保不住。
接下来的几天,刑部对张考官和吴秀才进行了严密的审讯。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两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最终,张考官被判斩首示众,吴秀才被革去功名,流放三千里。
此案一出,朝野震动,百姓拍手称快。茅义的名字也随着这起科举舞弊案传遍了整个京城,成为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人们纷纷称赞他为民除害,不畏强权,是难得的好官。
几日后,御书房内,皇帝屏退左右,只留下了茅义一人。
“茅义,你这次做得很好,朕很欣慰。”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茅义,眼中满是赞赏。
“臣不敢居功,这都是臣应该做的。”茅义躬身说道。
“你很聪明,也很有胆识,朕很看好你。”皇帝站起身,走到茅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朕打算给你更大的舞台,让你为朝廷效力。”
茅义心中一凛,他知道,皇帝这是要重用他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喜悦,而是恭敬地问道:“不知皇上想要臣做什么?”
皇帝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背着手,慢慢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巍峨的宫殿,语气意味深长:“明日早朝,朕会当众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