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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技惊四座

    皇帝的怒火在御书房蔓延,茅义却如坠冰窟,婉仪公主,北疆和亲,每一个字都像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口。皇帝怒斥北疆狼子野心,朝堂上下一片哗然,却无人敢在这个时候触怒龙颜。茅义强忍着心中的翻涌的情绪,他知道,现在不是表露心迹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想办法,阻止这场和亲。

    “退朝——”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茅义跟随众人缓缓退出御书房,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了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那抹精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几天后,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如期举行。考场设在京城贡院,考生来自五湖四海,都怀揣着梦想,希望能够金榜题名,一朝成名天下知。茅义也混迹在考生之中,他倒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是想借此机会,引起皇帝的注意,为日后组止和亲做铺垫。

    贡院内,人头攒动,气氛紧张。考生们埋头苦读,笔走龙蛇,只听得见沙沙的写字声。茅义凭借着超越时代的知识储备,下笔如有神,洋洋洒洒,很快就完成了试卷。他的文章立意新颖,文笔流畅,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令阅卷的考官们赞叹不已。

    “这位考生是谁?文章写得如此出色!”一位姓张的考官忍不住赞叹道。

    “回大人,这位是当今圣上的皇弟,安王爷。”旁边的侍从低声回答道。

    张考官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人群中,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名叫吴秀才,他看着茅义意气风发的背影,眼中满是嫉妒和怨恨。他寒窗苦读十余载,却屡试不第,如今看到茅义这个半路出家的王爷如此耀眼,心中愤愤不平,于是他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到张考官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张考官听完,脸色微变,他沉吟片刻,对吴秀才说道:“你且退下,此事我自有分寸。”

    吴秀才走后,张考官拿起茅义的试卷,仔细端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决定要好好为难一下这位才华横溢的王爷。

    “来人!”张考官沉声喝道。

    “大人有何吩咐?”

    张考官指着茅义的试卷,说道:“将这位考生的试卷单独收起来,我要亲自审阅。”

    侍从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问,连忙照办。张考官看着茅义的试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拿起朱笔,准备……

    张考官唤来侍从,低声吩咐了几句。侍从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卷崭新的宣纸。

    张考官指着宣纸,对茅义说道:“安王爷,本官观您才思敏捷,出口成章,想来这诗词歌赋也是不在话下。这最后一题,便由您现场作诗一首,以‘春雨’为题,如何?”

    周围的考生听到这话,都为茅义捏了一把汗。科举考试向来以策论为主,极少有现场作诗的先例。张考官此举,明显是在有意刁难茅义。

    茅义自然也看出了张考官的用意,但他并不慌张,反而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张大人有此雅兴,本王就献丑了。”

    说罢,他从容走到桌案前,略作沉思,便挥毫泼墨,一首七言律诗跃然纸上:

    春风化雨润无声,

    万物复苏沐暖情。

    嫩芽破土迎朝露,

    柳枝轻垂拂碧清。

    田间农夫耕耘忙,

    江上渔翁撒网行。

    好雨知时节,

    人间四月尽芳菲。

    诗成之时,整个考场都安静了下来。茅义的诗清新自然,意境优美,将春雨的滋润万物、生机勃勃的景象描绘得淋漓尽致,令人仿佛身临其境。

    “好诗!好诗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顿时,整个考场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就连原本对茅义心存不满的吴秀才,也不得不承认,这首诗写得确实精彩。

    张考官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他原本以为,这突如其来的作诗要求,定能让茅义在众人面前出丑,没想到反而让他大出风头。

    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安王爷果然才华横溢,本官佩服。来人,将安王爷的试卷收好,待所有考生的试卷都批阅完毕后,再行排名。”

    侍从正要上前收取试卷,突然,考场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喧闹声越来越近,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快步走进了考场。此人正是当朝丞相,也是此次科举考试的主考官——李斯。

    李斯扫视了一眼考场,目光最后落在了茅义身上,沉声说道:“安王爷,你可知罪?”

    茅义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露声色,淡淡问道:“不知丞相大人所指何罪?”

    李斯冷哼一声,说道:“有人举报你考试作弊,证据确凿!来人,将安王爷的试卷拿来!”

    一个侍卫应声而出,从张考官手中接过茅义的试卷,呈给了李斯。李斯展开试卷,仔细端详了一番,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这首‘春雨’诗,构思精妙,意境深远,绝非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佳作。而你,安王爷,平日里不学无术,毫无文采可言,如何能写出如此惊世之作?”李斯厉声质问道,“说,你是从何处抄袭的?”

    茅义心中冷笑,他知道自己这是被人陷害了。他原本想辩解几句,但转念一想,自己身处权力旋涡之中,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找到真凭实据,才能自证清白。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丞相大人,这首诗确实是本王所作,绝无半点虚假。至于为何能写出如此佳作,只能说,是本王平日里勤学苦练的结果。若丞相大人不信,大可将考场内的其他考生叫来,一一对质。”

    李斯见茅义如此镇定自若,心中也有些怀疑。但他作为一朝丞相,自然不能轻易改变主意,便说道:“好,既然你如此自信,本官就给你一个机会。来人,将所有考生的试卷都拿来,本官要亲自过目!”

    侍从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将所有考生的试卷都搬到了李斯面前。李斯开始逐一批阅试卷,神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茅义的试卷,无论是策论还是诗词,都写得条理清晰,文采斐然,远非其他考生可比。李斯越看,心中越是震惊,他知道,自己这次可能是冤枉了好人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在李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李斯的脸色顿时大变,他猛地站起身,指着茅义说道:“安王爷,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茅义心中一沉,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丞相大人,”茅义不卑不亢地说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我相信,真相终会大白。”

    李斯将手中的另一份试卷重重地拍在桌上,怒道:“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这份试卷与你的如出一辙,就连错别字都一模一样!你敢说这不是你抄袭的证据吗?”

    茅义拿过试卷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这份试卷确实是与他的极其相似,甚至比他写的还要工整几分。落款处赫然写着“吴秀才”三个字。

    “吴秀才何在?”李斯一声怒喝。

    一个身材瘦弱的年轻书生战战兢兢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下官……下官冤枉啊!”吴秀才哭丧着脸说道,“这首诗确实是草民自己所作,绝不敢抄袭王爷的啊!”

    “还敢狡辩!”李斯怒斥道,“来人,将这个胆大包天,污蔑王爷的狂徒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眼看吴秀才就要被侍卫拖走,茅义突然开口说道:“慢着!”

    李斯眉头一皱,问道:“安王爷,你还有何事?”

    茅义没有理会李斯,而是走到吴秀才面前,将他扶了起来,问道:“吴兄,不必惊慌,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吴秀才感激地看了茅义一眼,哽咽着说道:“多谢王爷相信,草民……草民……”

    茅义拍了拍吴秀才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转身对李斯说道:“丞相大人,事情还未查明,就妄下结论,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李斯冷哼一声,说道:“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可查的?”

    茅义指着那份试卷,说道:“这份试卷虽然与本王的相似,但仔细看,还是有许多不同之处的。例如,这处的‘风’字,本王写的是行书,而吴兄写的是楷书;还有这处的‘月’字,本王少写了一笔,而吴兄却……”

    茅义详细地指出了两份试卷中细微的不同之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份试卷虽然相似,但并非完全相同,显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李斯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被人算计了。但他身为一朝丞相,自然不会轻易认错,便冷声说道:“就算这份试卷不是你抄袭的,那你也无法证明这首诗是你自己所作!”

    茅义微微一笑,说道:“丞相大人,这首诗的灵感,来自于前几日的一场春雨。当时,本王与邻国林公主恰好在御花园赏雨,公主还为此诗题了一首和诗……”

    说到这里,茅义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李斯的反应。

    果然,李斯听到“林公主”三个字,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林婉儿是邻国公主,不仅美貌绝伦,而且才华横溢,在朝中也有不少仰慕者。李斯虽然位高权重,但也对林婉儿颇为忌惮。

    “这首和诗,本王就留在府中了,若是丞相大人不信,大可派人去取来一观。”茅义淡淡地说道。

    李斯心中暗骂一声,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他原本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茅义,没想到却反被将了一军。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跑进考场,在茅义耳边低语了几句。茅义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焦虑。

    “王爷,怎么了?”侍卫走后,一旁的张考官关切地问道。

    茅义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我刚收到消息,林公主……她出事了。”

    张考官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公主她……”

    “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茅义没有时间解释太多,他转身看向李斯,语气坚定地说道,“丞相大人,今日之事,来日再议!”

    说罢,茅义不再理会众人,径直走出了考场,只留下一个充满悬念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