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似乎亮得格外晚了些。
方家宗祠,江流已从悟道中醒来,修为境界直接从采气中期冲破炼神,然后凝聚阴神,一举成为了道家真人。
上清观中江流曾看过的那些术法神通更是无师自通。
这种恐怖的修炼速度,说出去简直骇人听闻。
这就是双道心的威力!
“神迹!”
“只有庆崇公这样的真神,才可能让我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江流感受着自己的道境,内心感慨万千,朝着方阳神像郑重一拜。
“江流谢庆崇公造就之恩!”
“江流,你有没有发现我今天有些不一样?”
等江流起身,方子墨一脸傲然的走过来,他反正是看不出江流的道境。
江流还真仔细打量起方子墨来,片刻后他认真点头,“是有些不一样!”
“拥有道心的人果然观察细致,一眼就看了出来,你倒是说说我今天哪不一样?”
方子墨用手顺着额头往上抹了抹头发,一脸期待的看着江流。
“你双目带有血丝,嘴唇赤红,神情奋亢,你好像好像,阴虚火旺更严重了”
江流说完,方子墨差点没气死。
“江流,你什么眼神?”
“我告诉你,我昨晚也得了庆崇公赐下的文心,而且是庆崇公座下神使了好吗!”
方子墨直接不装了,他摊牌了。
“真的?”
江流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他是真心为方子墨高兴。
“我就说庆崇公不可能会讨厌你,你就是太不自信。”
“现在你不但有了文心,还成了庆崇公的神使,今后更应该好好替庆崇公做事,可不能辜负了他的期望。”
方子墨笑道:“你就别操心这个了,我方子墨辜负谁都不可能辜负庆崇公。”
“行了,天亮了,我得赶紧去把这好消息告诉老赵去!”
说着方子墨一脸雀跃的出了方家宗祠,朝着赵继兴家走去。
而赵继兴这时也已经出了门,正朝着方家宗祠走来。
不一时,两人就在村中的一个路口碰面了。
“哟,这不是老赵嘛,今天穿得这么喜庆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了?”
方子墨一眼就看到赵继兴今天换上了那身平时过年才舍得穿的云纹紫衫。
赵继兴直了直腰板,教训方子墨。
“小墨,你以前没大没小,我不想和你计较,但现在我身份不一样了,你再这样老赵老赵的叫可不合适!”
“你身份有什么不一样了?”
方子墨饶有兴趣道:“难道你当太姥爷了?”
这老赵,居然还跟他显摆上了。
以前自己想叫他爷爷,他看不上。
现在哪怕他招自己当孙女婿,那也得看自己心情。
这就叫排面!
“狗嘴吐不出象牙,难怪庆崇公看不上你。”
赵继兴开始扎方子墨肺管子。
方子墨这回居然没有急眼,反而一脸淡定。
“庆崇公看不上我,难道还能看上你?”
“我赵继兴做事踏实,对庆崇公信仰纯正,庆崇公看上我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赵继兴老神在在,扎肺管子没用,那就直接戳心窝子。
“算了,你年轻,有些事你看不明白也正常。”
“我就和你直说吧,我跟你说我身份不一样了,让你对我尊敬点是为你好。”
“你轻慢了我不要紧,但我现在代表的是庆崇公的脸面,要是你因此遭了庆崇公厌弃,我怕你连方家宗祠都住不安稳。”
见赵继兴越吹越大,方子墨实在看不下去了。
还代表的是庆崇公的脸面,把他的台词都给抢了。
反了天了!
“老赵,你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吹牛的习惯就不能改改?”
“就你还代表庆崇公的脸面,你怎么不说你被庆崇公选成神使了呢?”
赵继兴突然就惊了,“你怎么知道我成了庆崇公神使?”
“你说什么?”
方子墨猛然睁大了眼睛,“你也成了庆崇公的神使?”
“你为什么要说也字?”
赵继兴敏锐的捕捉到了方子墨话中的意思。
方子墨:“”
赵继兴:“”
这爷俩顿时大眼瞪小眼,全都鼓起腮帮子不说话了,心里都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一大清早了,两人都显摆了个寂寞。
清都县,云来客栈。
楚河跟郑晖靠着身上的疗伤药和银票,想尽办法才从云水乡出来来到清都县城。
得亏两人运气不错,没碰到趁他病要他命,拿钱跑路的狠人。
“那庆崇公就是个恶神,手下也没一个好人!”
“师叔,难道这事我们就这么算了?”
郑晖趟在床上,对方正几个满心怨恨,就连庆崇公方阳都被他打上了恶神的标签。
楚河想到云水乡社神庙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就羞愤到无地自容。
“不这么算了你还想怎么样?”
“是你自己没出息,被一个蛇妖耍得团团转,害得我跟着你一起丢人现眼,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河总算还知道理亏的是他们,心中恨虽恨,但没有失去理智。
“师叔,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我受了蛇妖蒙蔽,可不看僧面看佛面,提到流炎刀宗,在云昌府哪个不得给个面子?”
“可庆崇公手下那帮人得理不饶人,恨不得当着数万人的面将我们踩死,好彰显他们的威风,摆明了没将我流炎刀宗放在眼里。”
“还有那个楚嫣然,他一个玄冥司校尉,不但见死不救,还帮着庆崇公一个野神说话。”
“她楚嫣然难道忘了,我流云刀宗在玄冥司也是有人的,大师姐叶灵珊如今可是偏将,还是她的顶头上司,她这么做把大师姐置于何地?”
不得不说,郑晖这番话说到了楚河心坎里。
尤其是想到他那个大师侄,一个恐怖的暴力女,偏偏实力还强得可怕,连楚河这当师叔的都有些怕她。
“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郑晖阴笑一声,“我觉得我们先通知大师姐,让她来清都,先把庆崇公定成邪神,然后名正言顺的砸了他的神像,灭了他的香火信仰,连带着楚嫣然和庆崇公手下那些人一起抓回玄冥司问罪!”
“我看他们入了玄冥司的镇魔狱还拿什么嚣张!”
楚河看着这个出来历练了半年的师侄突然就有些陌生。
“郑晖,你现在的心态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
楚河沉着脸,对郑晖很不满,“这事我们错了就是错了,流云刀宗是名门正派,怎么能干出这种毫无底线的事!”
郑晖见楚河发怒,立即收敛了脸上的怨恨之色,想要认个错挽回自己在楚河心中的印象。
可还没等郑晖开口,房中突然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
“楚河,你好歹也是个武道宗师,居然这么迂腐。”
“这世上的对错只是对弱者说的,强者永远都不可能错,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难怪你流炎刀宗始终窝在云昌府,上不得洪州的台面!”
随着声音的响起,楚河和郑晖面前凭空出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你是什么人?”
楚河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道人,他全身寒毛倒竖,“你来这干什么?”
道人一声轻笑,从容不迫。
“贫道孙由,与二位有缘,特来助你们找回在云水乡丢掉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