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毅拎了点糕点以及一些安胎补身的补品再度来到了叶问家里。
此时叶问正在吃早餐,叶问热情的邀请三人一起吃,唐毅看了看就是一锅白粥,看来叶问确实是拮据到了极点,唐毅连忙表示吃过了,让叶问慢用,自己去天台等他。
叶问也不再劝,迅速将粥入肚,此时张永成正在整理唐毅拿来的礼物,广东人对于补品都不陌生的,一看就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高档货,价值怕是昨天的房租的好几倍。
当下张永成赶紧把情况告诉了叶问,叶问闻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让张永成先把东西收好,等他去天台跟唐毅聊过再做决定。
唐毅站在天台看了看现在的香港,跟在半岛酒店看到的风景不同,叶问住的地方属于贫民区,周围都是些棚屋,集市之类的,远处的一个市集应该是电影中出现过的渔市,现在的香港传统业还是以捕捞业为主,还不是后世的金融中心,东方之珠还是颗蚌珠。
就在唐毅欣赏不一样的香港时候,叶问也上了天台。先是自我介绍接着又问了唐毅的姓名,继而对唐毅昨天的慷慨解囊再度表示感谢。
但叶问随即又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就是为何唐毅会出现在自己家楼顶,而且看起来早就认识自己。
唐毅说道:“叶师傅在佛山打败日本军官三浦的消息早已广为人知,在下也是听闻后一路打听这才寻到香港来。叶师傅,实不相瞒,在下一直对武术颇感兴趣,只是前些年身处海外,没有机会,今年回国,却苦寻名师而不可得,昨日好不容易寻到叶师傅,事发突然,只得越俎代庖了一回,还望叶师傅见谅。”
叶问听明白了,这是专门跑来跟自己学拳的,自己的名声什么时候这么大了,打败三浦的事传的这么广吗。
不过自己正发愁怎么还唐毅的钱,昨天跟张永成商量的也是在天台开武馆教拳挣钱,这不正好吗。
当下叶问开口道:“承蒙唐老板看得起叶某的功夫,既然唐老板想学,叶某肯定用心教。”
唐毅却说道:“师傅,弟子想学真功夫。”叶问也只是笑笑说:“不着急,慢慢来,循序渐进。”
和尚在一旁听得二人徒弟师傅都叫上了,当下不乐意了,于是出声道:“什么咏春,叶问,俺都没听过,打赢了俺,俺才服你。”
说罢就要向叶问讨教,叶问看了看唐毅,唐毅无奈的说道:“师傅,弟子这警卫是军中出来的好手,论打架那是谁也不服,您受累给教训一下他,也让弟子开开眼。”
说完唐毅还不好意思的补了一句:“就是师傅你下手悠着点,别给打坏了。”
叶问听得此话,露出了叶氏经典表情包,笑着用手点了点唐毅,然后就摆开了架势,马步微蹲,一只脚往前探出小半步,双手呈掌状一前一后持于胸口,接着报出了四个字:咏春,叶问。
和尚见此架势也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再摆开架势只见和尚左手伸直做推掌状,右手五指捏住呈鹤嘴状,却是杨氏太极的起手式。
唐毅心道:杨氏太极,应该是当年李景林在永年县学到的,太极宗师杨露禅传其子杨健侯,杨健侯传李景林,和尚又从李景林的弟子魏把式身上学到的,精髓不太可能,就是不知道和尚学到了皮毛没有。
叶问自然是认得杨氏太极的,不过叶问自信不弱于人,当下依然不动,等着和尚来攻。
只见和尚果然大吼一声冲了过来,一招双风贯耳就朝叶问攻去,叶问也不格挡,只是向前一步,一下子撞进和尚怀里,唐毅心想和尚无了。
果然只见和尚一招落空,被叶问一掌击中胸口,接着一套日字冲拳将和尚打飞两三米远。
唐毅只觉得快,太快了,一是结束的快,二是叶问拳快,快到都出现残影了。
和尚倒地后很快又站了起来,看看三米开外的叶问,又看看自己,显然还有点懵圈。
自己是被打飞过来的,此时和尚才觉得胸口有点痛,解开衣服一看吗,全是红色的拳印,跟集邮盖章一样。
不过胸口除了有点发闷外倒是不影响行动,当下也是知道叶问留了手了,想到人家手下留情自己都被一招打飞,和尚也是脸皮一红,当下表示服气,叶问见此也是道了一声承让。
谁知和尚却死皮赖脸的缠了上来也要一起学功夫。唐毅只好问叶问说自己出双倍学费,能不能连和尚一起教。
叶问却表示昨天几人帮了大忙,哪里还好意思收学费。唐毅见状正色道:“弟子孝敬老师是应有之义,昨天的小钱算不得什么,弟子不才,却也颇有家资,师傅不必放在心上,有弟子在,师傅今后应当不用再为钱发愁。”
说罢,唐毅又拿出一把钞票,约有2000港币左右,塞给叶问,叶问连连推脱,最后唐毅说是孝敬师娘补身子的,叶问这才勉强收下。
随即叶问表示按照武行规矩,二人要奉一杯茶以全师徒之名,却被唐毅反对说拜师礼未至,而且老一辈收徒都得大宴宾客,自己的师傅也不能太寒酸。
于是跟师傅说自己来筹备一场拜师宴,到时候拜师宴上再奉茶,唐毅有心给他长脸,叶问自无不允。
唐毅一向是实用主义者,不太会在乎这些表面功夫,他一直以来做的面子工程都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这次也不例外。
唐毅的打算就是让自己拜叶问为师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这样你叶问还不得用心教我,不然我出去跟人一比就输,丢的是你叶问的脸。
如果叶问吃了上顿没下顿那自然是在乎不了脸面,所以要先让叶问衣食无忧,仓廪足了才能知礼节,自己用钱给他把名声砸出来,这样他就不得不去爱护名声了。
唐毅并不是怀疑叶问的人品,而是他习惯了用最坏的尺度去揣测人心,只有看谁都像吕布,这样才不会面对背叛的时候手足无措。
和尚跟甘老汉启程去了佛山赎回叶家老宅,唐毅则跟着叶问开始学功夫,叶问教他的第一件事就忘掉跟顾雨菲学的那些军中格斗术,说那些是拔苗助长,一开始进步神速,杀伤力也有,但是老了一身伤病。
不信看那些泰拳手,大都活不到老,不是被打死就是中年身体机能崩溃,一下子就残了,40岁跟70岁差不多。
叶问说中国的武学,根本目的是为养生,杀敌是打法不是练法,只有先练好了练法,再去学打法,才能不伤根基,事半功倍。
所以练武,从来不是穷苦老百姓能练得起的,叶问自己也是富家少爷出身,武功高强也跟小时候的家境有很大关系。
就这样,唐毅跟着叶问从入门学起,唐毅学起来很努力,叶问见此,教的也认真,从来不说唐毅年纪大了不适合学武之类的话。
唐毅有一次问他:“师傅,我年纪快三十了,现在学武还来得及吗?”
叶问反问他:“你学武的目的是什么,去争天下第一吗?”
唐毅摇摇头道:“只为自保,强身体健所用。”
叶问点点头“自保的话武功比不过枪炮,你有枪在身,足够自保。强身健体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华佗创五禽戏的时候也是年事已高,但五禽戏到今天也是一等一的养生练法。”
唐毅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问道:“那师傅,你会五禽戏吗?”
只见叶问嘴角抽了两下无奈道“为师不会,但我咏春有自己的养生练法,不比五禽戏差,放心吧你。”
唐毅闻言长舒一口气,看的叶问直摇头,觉得这个徒弟真是逻辑清晰,目标明确,以他的惜命程度,倒是不用担心他会去跟人好勇斗狠,毕竟此乃武者第一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