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深处。
赵泽与张召重并肩而坐,书房中的灯火跳动着,将两人的脸庞映衬得忽明忽暗。屋外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另一片天地,只有静谧与压抑的空气在此流动。
“张大人,这局面你心中已有判断。今日之事,不过是刘寻的一场阴谋。”赵泽的声音沉稳如水,仿佛早已料到张召重内心的挣扎。
张召重的神色从未如此复杂。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然而在赵泽那冷静的注视下,心中的情绪逐渐平复。多年来的政治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位年轻的将军并没有表现出的那般简单。
“你既说张嫣无恙,那为何刚才车中却空无一人?”张召重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冷意,眼神凌厉。
赵泽神色未变,淡然道:“车中之物,不过是做给外面那些士子们看的障眼法。刘寻已陷入绝境,他需要让舆论对我产生怀疑,绑架张嫣不过是他操控局势的手段罢了。”
说罢,赵泽将手中的一封密信递到张召重面前。信纸展开,张召重看到那熟悉的字迹,脸色骤然一变。那是刘寻的命令,命镇抚司协助绑架张嫣,并伺机嫁祸于赵泽。
张召重的眉头紧蹙,手中的信纸仿佛有千斤重。他终于明白,自己早已落入了刘寻的局中,而赵泽,正是在此时拯救了他。信中所揭示的真相,让他的心猛然一沉。
“此事确是刘寻所为?”他低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些许难以置信。
赵泽点了点头,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张嫣确实在刘寻的掌控之中,我已派人潜入二皇子府,稍后她会被悄然带回。你我若不联手,这场风波只会越演越烈,最终所有矛头都会指向你我。”
他语气平静,仿佛这场阴谋已然化解在掌控之中。
张召重陷入了沉思。他一方面对赵泽的话语心有疑虑,但另一方面,眼前的局势已让他别无选择。沉默片刻,他终究缓缓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若赵将军有意化解此局,我愿与你联手。”
赵泽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轻声道:“张大人的决定无比正确,待张嫣平安归来之时,外面的那些士子自会平息。”
二人相视一笑,书房内的气氛骤然缓和。此刻的张召重,已不再是那位满脸恐惧的父亲,而是看透局势、冷静权衡的朝中重臣。
……
夜色渐深,张府外的士子们依旧在焦急等待,四周的空气中充斥着沉重的压抑感。
议论声逐渐低沉,但那股不安却从未消退,仿佛一场风暴正酝酿着。
突然,府门缓缓开启,张召重与赵泽携手走出,脸上带着笑意。那一瞬间,仿佛黑夜中的闪电划破天际,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名士子急不可耐地上前询问,目光中带着难掩的震惊。
张召重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有力:“小女已然安然无恙,由赵将军亲自护送回来。”
“今日之事乃一场误会,所谓的绑架不过是谣言。事实上,张嫣早已被赵将军暗中保护,那些所谓的威胁信件,不过是刘寻的阴谋。”
士子们一片哗然,纷纷议论着,显然无法轻易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反转。
“可是,那封信……张小姐被绑架的传闻是真是假?”另一名士子忍不住问道。
张召重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料到他们的疑问:“你们所听到的绑架,不过是张嫣的替身被人利用罢了。”
“真正的张嫣一直在暗中保护之中。至于替身一事,我张家已赔偿了替身的家属,一切皆已了结。”
士子们面面相觑,情绪从之前的愤怒与怀疑逐渐变为复杂的思索。虽然他们心中依旧有疑问,但张召重的权威与解释让他们难以反驳。
“既然如此……赵将军果真无辜?”一名士子低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犹疑。
赵泽目光沉稳,声音不高却字字有力:“我赵泽从未有过如此卑劣之行。这场阴谋的真相,终将被揭开,而刘寻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士子们低头不语,似乎在消化这突然的转折。
而此刻,张召重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与感激:“为了解除误会,我与赵将军已决定结为秦晋之好,张嫣与赵将军的婚事将很快操办。”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惊雷,士子们震惊得瞪大了双眼,场面瞬间陷入一片哗然。那些原本满怀愤怒的士子们,此刻完全不知所措。
“婚事?张大人……您这是?”一名士子不可置信地问道,仿佛难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张召重点头,笑意盈盈。“赵将军救我女儿于危难,婚事乃是水到渠成之事,何需多疑?”
士子们一时无言,惊愕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仿佛这场风波在一瞬间转向了不可预料的方向。然而,在赵泽与张召重的目光交流之中,一切尽在掌控。
……
寒风夹杂着林中不时传来的鸟叫,马车外的护卫神色紧张,似乎觉察到周围的异样,但马车依旧不停,车夫狠狠抽着鞭子。
马匹呼哧喘气,飞快地向前奔去。
马车突然一颤。护卫长猛地抬头,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在林间回荡。
隐约中,树林的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声音。
“有埋伏!”护卫长低声喝道,手中的刀刃瞬间出鞘。
话音未落,一阵凌厉的风声破空而至——是弩箭!
箭矢如雨点般从两侧的树林中射出。
护卫们大惊失色,纷纷挥刀格挡。
几名反应稍慢的护卫惨叫一声,倒在了马车旁。
鲜血飞溅,染红了黑夜。
“护住马车!”护卫长厉声喝道,目光冷冽。
这次行动已被敌人发现。!
黑暗中,十余道身影如鬼魅般从树林中跃出。身形轻灵,刀光如电,直逼马车。他们动作迅疾,身着黑甲,手持弩弓,寒光闪烁。
为首一人,气势沉稳如山,手中长刀挥动间,几名护卫已应声倒地。
那人正是赵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