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佘君羽遇险,铃铛猛地站起来,语气中带着着急。
“我去!”
“铃铛,稍安勿躁!”羌芜见此,却是伸手阻止了她。思来想去,佘君羽进去不过半日,就有此危险,想必后续也是困难重重。“此刻贸然进去,也是一片混乱,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在外面帮助他的?”
羌芜这个劝说,铃铛觉得似乎没有什么用,进与不进,都是危险重重。
“那要怎么做,他身上有我的心头血,他若是出事,我也会受影响”铃铛猛然想到什么“对啊,他我的心头血,我可以共享力量给他!”
铃铛伸手握住羌芜的手,郑重地说“羌芜,我还是要进去的,我不放心,他一个不过一百岁的小魔兽,在里面肯定会被撕碎的!”
说完她挣脱开羌芜的手,伸出手,朝着空气凌空划开,一个空间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再不顾羌芜的呼喊,抬脚走了进去。
羌芜终于还是有些慌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脚刚沾在地上,莹白的双足登时一片火灼一般的通红。
羌芜只觉得痛极了,这钻心的疼痛登时从足上传来,那红痕逐渐裂开,鲜血溢出。这让她一个站不稳,踉跄着要跌在地上。
“你怎么了?”钟离筠被这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焦急之间,忘了男女授受不亲,扶在上她的肩膀与手臂。“缘何你会如此?”
鲜血还在继续流着,羌芜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颊此刻近乎透明,这剧痛让她站立不稳,只得跌落在身后的臂膀里。
嘴里喃喃唤着铃铛的名字,然而越是着急越是慌乱,那随着足尖的鲜血越流越多,她开始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钟离筠第一次遇见她这样,原本还有一点红的嘴唇此刻褪去,连着脸颊苍白一片,一双足源源不断地流淌出鲜血来。
她怎么了?缘何会如此?脑海中迅速回忆起来,从初见的时候,她便不喜欢穿鞋,移动也是飘着的。
突然意识到什么,钟离筠再顾不上什么,心一横将她打横抱起,离开茶室,回到她的房间。
“羌芜姑娘,你冷静一点,莫要着急!”她此刻浑身颤抖,看起来害怕至极,她定是十分痛苦。钟离筠将她放在床榻上,现在不知道她此刻的症状是何种原因,只能耐心安抚她。
“羌芜姑娘,看着我,看着我,凝神!”不过一会儿,她的双足已经鲜血淋漓,但那种让她恐惧的力量似乎还是没有消失。钟离筠只能运功试图为她驱除这种痛苦,让她凝神,快点从这可怕的力量中脱离出去。
但是羌芜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剧烈跳动,她瞪大了眼睛,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这熟悉的巨大的恐惧笼罩在她身上,浑身剧烈的颤抖,发软。然而这痛苦的折磨让她在恐惧中无法开口说话,就连尖叫出声也不可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粘稠的黑雾笼罩在她的双眼之上,这让她没有办法看清眼前的一切——她的失魂症发作了。
钟离筠也不知道是何种原因,造成她这副样子,只能不断地为她输入灵力,试图驱散她的痛苦。嘴里不断地重复,凝神,凝神!
羌芜软弱无力的在嘴里叫喊着铃铛的名字,往往每次她失魂症发作的时候,都是铃铛抱着她,安抚着让她不要害怕。
若是她是个普通人,此刻定然是浑身都是汗水的,可是此刻浑身恐惧至极,也没有一滴汗水出来。
意识开始陷入混乱,她想到了太子瑜,嘴里胡乱的喊着他的名字,又想到了爹爹和哥哥,痛苦的开始哭泣,叫着他们不要走。
她又看见了太子瑜和父兄的尸体,他们被人砍下头颅,被高高挂在城墙上的样子。又看见了,让她陷入无端恐惧和痛苦的沈靖川。
他在那之后,对着她无休止的追杀,还有精神上的折磨
她嘶吼出声,饶是双足离开地面,没有再流出鲜血。但那种痛苦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摆脱,她找不到让这种痛苦消失的办法,猛然间看见眼前人,似乎是让她痛苦的魔。
“沈靖川!!!你去死!!!”她已经陷入极致的混乱,无法控制自己,眼前的男人似乎就是那折磨她的恶魔。她猛地将头往前,抱着他咬住他颈部动脉,狠狠用力,将他的血肉咬开。
杀了他,杀了他!只有他死了,自己才能解脱。
鲜血从唇齿间溢出,再滑落到下颌,她还是泄愤一般的狠狠用力,仿佛要把眼前人咬死一般。
钟离筠原本专注于为她输入灵力,没有防备一般被她抱住,恶狠狠的咬住颈部。毫无预兆的被咬,这让他一时间陷入怔愣,剧痛袭来的时候,他才恢复清明。
“你”钟离筠被这剧痛震的一抖,修长的手握住她的颈部,将她移开。却见她此刻双目通红,整个人陷入癫狂,鲜血从她唇边落下,整个人满脸都是血,钟离筠从来没有见到她这个样子。
狼狈,浑身颤抖,恐惧至极。
心中却是猛地一痛,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那么痛苦。
羌芜双目通红的看着眼前人,以为自己终于杀了自己所恨的人,原本痛快的表情忽然因为嘴里的鲜血痛苦起来。她是火魔族人,钟离筠却是半神之躯,这血让她喉咙开始剧痛,如火焰一般的燃烧起来。
好痛,伸手不由自主的握住自己的喉咙,神识因为这无端的剧痛恢复清明,她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子弓着,试图想要摆脱这种让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钟离钟离筠?”羌芜跌落在床榻上,她知道这是自己失魂症发作了,脸颊上的鲜血黏腻,她伸手,指尖和掌心也有鲜血。
怎么会这样,喉咙好痛,身上也是血。抬眼望着坐在床榻边上的钟离筠,脖颈上一个鲜红的牙印,此刻正潺潺的冒着鲜血。
嘴里是让人难以忍受的血腥气,那血似乎不对劲,烧的整个喉咙仿佛快要炸开。
剧痛袭来,意识又开始恍惚,她无意识的张着嘴巴想要摆脱这种痛苦。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柔软之物落在她的唇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丝清凉之气,缓缓通过那柔软之物渡了进来。
真是奇怪,那之后,令人痛苦的火灼之感消失了,她力竭,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