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的战斗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就宣告结束。
当陈楠收到这一汇报时,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下,心中不禁暗自赞叹,这个黄明章果然是名悍将。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胜利,足以证明黄明章的指挥才能和将士们的英勇无畏。
随着士兵走进战场,硝烟还未散尽,陈楠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眼中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滚滚的浓烟在空中蜿蜒盘旋,迟迟不愿散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和血腥气,呛得人喉咙发紧,呼吸困难。
被炸得坑坑洼洼、焦黑一片的土地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破碎的武器和残缺不全的肢体残骸。
鲜血染红了大地,在硝烟的笼罩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有的战士在战斗结束回过神来看到这触目惊心的场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趴在地上大吐特吐。
自从看到张家村的悲惨模样后,他的心开始变得和铁石一般硬,他渐渐地适应了这个时代。
要想拯救这个民族,他必须适应战场,适应流血牺牲;适应尔虞我诈。
“队长队长。”一声呼唤在陈楠耳边响起,原来是黄明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见他一脸难色,不由好奇的出声询问。
“怎么了?”
“队长,那些被掳掠来的女子找到了,还活着的一共30多人,都是年轻的姑娘,只是”黄明章脸色难看,又纠结,不知从何说起。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队长,你和我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赶紧带路!”
“是!”
跟着黄明章来到了安置处,陈楠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为难又纠结了。
只见 30 多人,尽皆衣衫褴褛,原本的衣裳如今早已破碎不堪,沾满了血迹,她们个个伤痕累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触目惊心。
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从缝隙中看到那失神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容。
嘴唇干裂,苍白的脸色显示出长期的饥饿和疲惫,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失去了对生活的所有希望。
曾经明亮而充满活力的双眸,如今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呆呆地望着前方,没有焦点。
在这暗无天日的土匪窝里,她们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和凌辱,精神早已崩溃。
她们不再有反抗的念头,甚至没有了活下去的想法,只是如同行尸走肉般地存在着。
陈楠看得心里发颤,他声音嘶哑,想让自己尽可能的温和“你们没事了,土匪都被我们抓起来了,到时候我们会安排你们好好的回家生活。”
正想往前一步,这群女子就像受惊的小鹿一般,所有人聚在一起向后缩去,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了恐惧和害怕。
让陈楠僵在了原地,不敢再有动作。半晌轻叹了一口气。
“派人去村里,安排一些大娘和妇女来帮忙安抚她们,一定要温和,不要吓着她们。
带回去后,帮她们洗漱一番,在安排医生给她们做检查,看有没有生病,及时治疗。”陈楠无奈的对旁边的黄明章嘱咐道。
黄明章神色一肃,向陈楠敬礼说道:“是,队长!”
战士们还在忙碌,黑夜依然持续着
晨光初露,张家村的田野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仿佛是大地的呼吸。
然而,这片宁静的土地上,又将上演一场血腥。陈楠站在乡亲们的墓碑前,自青峰山下来后,他就一直站在这里,一动也不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昨夜,村卫队成功剿灭了青峰山土匪窝,活捉了谢豹和他的七十多名手下。但也牺牲了五名战士,饶是他铁石心肠也不免难过万分。
然而战争又怎么可能不死人,他如今能做的,就是给予他们荣耀,照顾他们的家人。
在陈楠身后,七十 多名战士都列队站立,整齐地排成四排。他们昂首挺胸,身姿笔挺,散发出一种庄严而肃杀气质。
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一柄大刀,银色的刀面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而耀眼的光芒,寒光凛冽,令人胆寒。
在战士们两侧都站满了十里八乡的老百姓,许多对这群土匪有些刻骨仇恨的百姓在咒骂着。
更有一些亲朋好友死在他们手上,因大仇即将得报而热泪盈眶的百姓。
在诸多战士身前,跪着一个个土匪,被打的鼻青脸肿,五花大绑,狼狈不堪。还断了一条腿,伤口处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哪怕如此,他们都在不停地磕头求饶,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 “砰砰” 的声响。
他们的脸上涕泪横流,声音颤抖着喊道:“饶命啊,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那眼神中满是对死亡的畏惧,有的人甚至吓得尿了裤子,尿液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水渍,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然而,战士们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他们紧握着大刀的手没有丝毫松动,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等待着陈楠的命令。
“队长,一切都准备好了。”黄明章的声音在陈楠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亢奋。
“那些女子安排好了吗?”陈楠头都没回的问道。
“都安排好了,她们在右边的纱帐里看。”黄明章指着一个方向。
“那就好,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好她们。”陈楠微微一叹,这个时代女子名节重若千钧,马虎不得。
“队长,我觉得可以让她们来动手,报了仇以后,说不定能恢复。”黄明章给出自己的建议。
陈楠看了他一眼,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黄明章“把刀给她们,你想过后果吗?”
黄明章闻言,张口就说:“怕什么?哪有什么后果?等她们报完仇,然后然后”不知为何,他心里一突,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然后她们还能活几个?”
“这队长,我错了。”
“唉”陈楠很是伤感的叹了一口气,拍拍黄明章的肩膀,向谢豹等人走去。
谢豹被单独绑在最前面,就数他被照顾的最狠,鼻青脸肿不说,连嘴里的牙都被敲掉了大半,两条腿耷拉着,明显都被打断了。
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当他看到陈楠和黄明章时,他的声音颤抖着“这位大人,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把寨里所有的钱财都交给你。求求你饶了我。”
陈楠看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死死盯着谢豹。“你手上沾满了老百姓的鲜血,你竟然还有脸求饶?”
谢豹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不停的磕头。“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给我一个机会,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往后一定好好做人!”
周围的老百姓开始愤怒地喊叫起来,他们的眼中充满了仇恨。“杀了他!杀了他!”的喊声此起彼伏,如同波浪一般席卷过整个墓地。
陈楠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乡亲们,今天我们将在这里,为张家村的老百姓报仇雪恨,血债必须血偿!这帮畜生必将会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丝安慰。村民们渐渐安静下来,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楠的身上。
陈楠转向谢豹和他的手下,他的声音变得冰冷。“在这里用你们的血,你们的头颅,来祭奠张家村的乡亲们。”
“准备行刑!”
随着陈楠的话音落下,所有战士拿起旁人递过来的酒碗,含了一口,喷洒在手中锋利的砍刀上。
谢豹和他的手下开始拼命地求饶,他们的哭喊声、求救声在墓地上空回荡。
但是,没有人同情他们,没有人为他们求情。他们的罪行,已经让他们失去了被宽恕的资格。
战士们举起了手中的砍刀,阳光照在刀锋上,反射出一道道寒光。
“你不能杀我!你们赵家是要卸磨杀驴吗?王八蛋,明明是你们叫我干的,老子愿意把钱财都上交,以后就做你们赵家的狗!你们还要赶尽杀绝吗?”死亡的恐惧让谢豹声嘶力竭大骂。
听到谢豹的叫骂声,陈楠顿时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这里面还有赵家的事?
陈楠不露声色的走到谢豹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是赵家的谁让你做的?你想把脏水泼到我赵家身上,那是痴心妄想!”
“是赖狗儿,大人,真是赖狗儿,三天前他来我们寨子里,告诉我丰坪乡这里非常富裕,暗示我赶紧下手,就是听了他的话,我才动了心思。
从张家村开始抢的,大人真是你们赵家让我干得,不信你问赵大帅,他一定知道!”谢豹早被吓破了胆,竹笋倒豆子般把所有事情都吐了出来。
“赵家!这群畜生!”陈楠怒气升腾,整个人都快要炸了,原来这里面还有赵家的参与?指使土匪劫掠村庄,这就是赵家的发迹策略吗?
累累白骨,才铸就的家族!该死!这真是该死!
“杀!”
所有战士,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大刀,那沉重的刀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丝毫不理会不停求饶的土匪,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紧绷起来,青筋暴起。
锋利的大刀无情地落下,“呲” 的一声,像是撕开了一层厚重的帷幕,鲜血瞬间喷溅而出,形成一道道猩红的血柱。
一颗颗头颅在刹那间与身体分离,跌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又因为惯性滚出了好几步远,那滚落的头颅上,眼睛还圆睁着,仿佛至死都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战士们的身上也溅了鲜血,但他们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肃穆而威严。
七十多人的求饶声渐渐消失,原本充斥在空气中那充满恐惧和卑微祈求的声音,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彻底消散。
人们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喜悦和解脱。有的老人激动得老泪纵横,双手合十朝天拜谢。
死不瞑目的谢豹直到身死,都不知道覆灭山寨,砍了他的头的人是谁
陈楠站在墓碑前,静静地听着老百姓的欢呼声,“赵家吗?”这个幕后的黑手,还在那里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