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非但没走,欲言又止,迟疑了半天还是怯生生地开口了:“大师傅,请您给小女子留下名号和地址吧。”
“干嘛?想找我报仇?”高天鸣没好气地问道。
雪儿连连摇头:“不敢不敢。”
“那你要我的名号和地址干什么?”
雪儿歪着圆圆的脑袋,问的一脸的认真:“请问,您说话算数吗?”
“当然。”高天鸣点点头。
“算数就好。”
雪儿这时才嫣然一笑,脸上两个圆圆的酒窝煞是好看:“大师傅,您说过要收我当同房丫鬟的,你可别不承认,而且我还想跟大师傅您学习随意八卦掌呢,您不告诉我您的名号和地址,雪儿我上哪里去找您呢?”
“哈哈哈哈”这一下,在场的人都笑翻了。
“这很好笑吗?”雪儿却扬起脑袋,不以为然地问道。
她觉得她说的可是实话,有什么可笑的?
雪儿是正一大师捡回的弃婴,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师傅练功,一直在师傅身边长大,看着师父变老。在她眼里,师父是神,师父是无敌的。可今天见识了高天鸣的一套动作之后,她所有的认知都被颠覆了,她觉得高天鸣才是真正的神,不光是人长的英俊伟岸,就连打斗的形态都是那么的优雅和潇洒,简直就是帅呆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拜高天鸣为师,只要他能教自己的武功,同房丫鬟就同房丫鬟呗,好像自己也不怎么吃亏。
高天鸣已是哭笑不得,他也分不清这姑娘到底是傻、是单纯、还是别有用心?不管是哪一种,他现在必须把她哄走,因为雪儿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还在凝望着他。
十分无奈之下,高天鸣只得使了个缓兵之计:“雪儿是吧?你赶紧去照顾你师父吧,我知道你就行,咱们有缘再见,说不准哪一天我就会去找你的。”
“您说的是真的?您可不能骗雪儿。”雪儿眼神发亮,一脸认真还带着兴奋。
“不骗你,不骗你,一言为定。”
高天鸣说这句话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只想尽快把这小丫头忽悠走,他好离开这里。
“谢谢大师傅,谢谢大师傅。”
雪儿在听到高天鸣肯定的答复后,一边道谢,一边鞠躬,然后才跟墩子一起搀扶着正一上了一辆黑色的东风雪铁龙。
正一就这么离开了,然而韩栋梁和高副会长却不甘心就这么不了了之,他要的东西还没有到手,他的钱也让人讹了,他的人更是被人打了,这口气不出,他们会憋死的。
韩栋梁一伸手,拿过高副会长手中的对讲机,开口就叫嚣道:“你们还在等什么?等我给你们找女人啊?娘希匹,都给我一起上,给我往死里打。”
话音刚落,几十个形形色色的壮汉持着各式各样的凶器,瞬间从四周而出,迅速将高天鸣包围起来。
高天鸣倒是不惧,这些虾兵蟹将再多也就那么回事。毋容置疑,几个穿插之后,场上能站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就算还在站着的,也像躲避瘟疫似的,距离高天鸣三丈开外。
这时候的韩栋梁,已经有些心慌,暗暗骂道:娘希匹,今天遇见鬼了,这个煞星是哪里钻来的?居然连正一大师都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这些人又都不是对手,韩栋梁咬牙切齿地对着身边的四个穿衬衫打领带的保镖说道:“张帅、李康,现在只能靠你们了。”
这几个保镖本来就在跃跃欲试,现在听到主子的指令后,竟然兴奋异常。
那个长得十分帅气、身板站得笔直的男子名如其人,他叫张帅,另一个脸色黝黑的男子叫李康,二人迅速扯掉了领带,相互使了个眼色,一句话没说,掀起裤腿,各自从绑腿上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饿狼扑食般的冲向高天鸣。
匕首作为近身格斗的一把利器,一直活跃在近代和现代的战场中,即使在热兵器发达的今天,匕首这样的冷兵器仍然不被淘汰,很多特种兵甚至还将匕首当做军人不可缺少的一种专属武器,成为军人的标配。
一般说来,现代格斗中很少有人使用匕首,原因是匕首大多作为近身格斗,贴身防卫或暗杀的兵器,在公开的正面交锋时,匕首自然不占优势,毕竟是一份短,一份险。
可眼下,张帅和李康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他们使用的就是匕首,很多人心有疑问:这二人到底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艺高人胆大?
然而,不管外人怎么想,张帅正持刀,李康反持刀已经开始了他们凌厉的进攻,时而弓步上刺,时而上步斜刺,时而马步侧刺,时而换刀前刺;你一刀踹腿侧刺,我一刀转身后刺,你一刀闪身挥刺,我一刀闪身反刺,步伐矫健,进退自如,一击不中,迅速闪退,刀刀不离高天鸣左右。动作十分娴熟,配合近乎完美。
高天鸣自然识得这套动作,它是特种兵的必修科目,其特点是招式简洁,动作干净利落,刀刀切中要害。
看到这些动作,高天鸣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他和战友们无数次与敌人短兵相接,刀刀见红的情景,那是军人的勇气和血性的见证,是何等的壮哉。可如今这套动作和掌握这套动作的人,已经成了蜕变的军人,成了为黑恶势力看家护院和为非作歹的工具,这又是何等的悲哀啊!
高天鸣闪身脱离二人的缠斗,大声说道:“停,你们好像叫张帅、李康吧?你们应该曾经是个军人吧?”
“是啊,那又怎么样?”张帅反问道。
高天鸣厉声说道:“难道你们忘了,一日为军人,终身是军人吗?”
“别跟我提军人。”
张帅脸色剧变,怨声载道:“我为我曾经的军人感到悲哀,在部队的八年中,我流过血、流过汗,参加过防洪救灾,围剿过走私贩毒,虽然也立过功、受过奖,可那又怎么样?终究部队还是容不下我。回乡后,单位说,你不过就是个当兵的,你会什么呢?看门去吧。相亲的姑娘说,你在市区有车有房吗?跟着你这个一穷二白的退伍兵,我没脸见人,我也吃不了这个苦。更可悲的是,我好不容易讨了一房媳妇,却生了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儿子,为了孩子,我用光了积蓄,卖掉了农村父母留下的祖业,借遍了亲朋好友,最后还是凑不够医药费。”
“你干嘛不找民政部门申请救济?”高天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