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高天鸣已是泣不成声,悲痛欲绝,但他还是强打精神,字字铿锵地说道:“静儿,你在我的心中早就是我高天鸣的妻子了,你妈就是我妈,哪怕我做不了她的女婿、但是,我还可以做她的儿子。你交代的事,我定当倾力而为,义无反顾。”
宁静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微笑:“谢谢你,天鸣,还有,江丽颖是个好姑娘,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爱你,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
说到这里,宁静的声音已经是气若游丝了:“天鸣,吻吻我一下好好吗?”
高天鸣什么也没说,沉沉地低下头,深情地吻上了宁静那好看却又苍白的嘴唇,这一吻是他俩的初吻,深情的一吻,也是最后的一吻。
宁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还挂在腮边,她在微笑中走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英勇的一生,伟大的一生。
“小静!”高天鸣肝肠寸断,一声悲号震撼山谷
江丽颖静静地听完了高天鸣的这段往事,心情也是格外沉重。她只知道宁静是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但她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催人泪下的故事。
看着高天鸣一脸悲伤的神情,江丽颖已然是悲不自胜,伤心的泪水夺眶而出,那本就薄如蝉翼的睡衣,早已被泪水打湿而紧紧地贴在美丽的胴体之上。
她乖巧地依偎在高天鸣的怀中作了真诚地道歉:“天鸣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勾起了你痛苦的回忆。”
高天鸣呆呆地靠在床头,两眼朦胧,下意识地拍了拍江丽颖的臂膀并没有作声,看得出来,此时的他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
江丽颖仰起头来,为高天鸣拭去了眼角的泪,信誓旦旦地说道:“天鸣哥,我知道你对宁静一往情深,也理解你们在战斗中结成的深情厚谊,你心里有她,我不吃醋,我能理解,我很高兴。如果你是一个喜新厌旧,薄情寡义的人,那我还真瞧不上你。我保证,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任性了。”
高天鸣微微点头,眼睛中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江丽颖接着说道:“宁静是一个值得你爱、值得我爱、值得大家去爱的好姑娘。尽管我去部队看望你时,她有些不高兴,甚至不那么友好,但是,作为女人我理解她,有谁会对一个来跟自己竞争男人的女人笑脸相迎呢?我也做不到。天鸣哥,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告诉你,听到宁静的牺牲的消息,我真的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也很失落,我也很悲痛。一直以来,我都是把她当对手、当姐妹,但从来没有把她当成情敌。”
接下来,江丽颖又给高天鸣讲了一段她和宁静的事。
那是高天鸣受伤出院后的那个元旦节。
江丽颖带着车队和物资去部队慰问,本想借此看望高天鸣,一解她的相思之苦。可不曾想,事与愿违,那天高天鸣刚好外出执行任务去了。
然而,说巧不巧的是,江丽颖迎面遇上了宁静,这是她们第一次正面接触,也算是唯一的一次正面交锋。
“你叫江丽颖对吧?”宁静挡在江丽颖的面前,笑着问道,但没有问好。
江丽颖那天在天台上见过她一面,在医院里也见过她一面,但二人之间没有语言上的交谈。她知道这个女孩叫宁静,是一名军医,也知道她是高天鸣的女朋友,便友善地笑了笑,诚实地点了点头。
宁静又问:“你很爱高天鸣是吗?”
“嗯呐。”江丽颖很诚实地做了回答。
宁静洒然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嗯,很坦率嘛,老实说,我也很爱他。江丽颖,我承认你很美,也很有气质,我也知道你是一家大集团的董事长,而且很有钱,这些我都比不了。可是,我也有你比不了的东西。譬如:高天鸣他是军人,他是要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的军人,你能跟他一起出生入死吗?不能吧?但是我能;在关键的时候你能为他挡子弹吗?不能吧?但是我能。你有的我的确没有,但是,我能做到的你未必能做得到。爱一个人是你的权利,无可厚非,没有谁对谁错,但是吧,我觉得爱一个人首先得想想自己能为对方付出些什么?你说对吗?”
这番话在江丽颖的心灵上引起了极大的震撼,她可真的没有考虑那么多,她只是觉得高天鸣很帅、很英俊、很威武,而且还有恩于她,她要报恩,她愿意以身相许。
面对宁静提出的问题,江丽颖竟然哑口无言。
宁静摆摆手离开了她,然而,走了几步后又回眸一笑:“江总,加油哦,你很优秀,我也不差。”
说完还举起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仅一个回合,江丽颖就感觉到了宁静的自信和强大。
其实,令江丽颖压力山大的不仅仅是宁静的自信,而是她的人格魅力。她亲眼见到的是,宁静所到之处,那些队员们一见她,都会恭恭敬敬地举手敬礼,当然这也说得过去。可是,怪就怪在那些军衔比她高一级,甚至高两三级的军官,在遇到到她的时候,也都会率先问好,有的还会率先敬礼。这种现象,在等级制十分严格的部队里是十分罕见的,这只能说明,是战友们对她爱戴,对她的尊重,这也就是她的人格魅力所在。
讲到这里,江丽颖抬手摸了摸高天鸣下巴上的胡茬,坦然承认道:“天鸣哥,你不知道,自从那次见过宁静以后,我忽然觉得没那么自信了,常常自问:我爱高天鸣吗?答案是肯定的,我爱他。我爱他不仅仅是为了报恩,因为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值得我爱,自从他在我的生命里出现以后,我的眼睛就再也没有正眼看个其他男人,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这个他。可是,我真的具备与宁静一较高下的竞争能力吗?我心里没底,于是,我郁闷过,我焦虑过,我也失眠过,常常在问自己,如果我在竞争中失败了,那我该怎么办呢?如果我退一步,答应让她做大,我来做小,那她会不会同意与我和平相处、共侍一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