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东方的天际刚刚露出一抹朝霞。
一辆接一辆的战车,一辆又一辆的运兵车相继驶出了某部的营地,车队那“呼哧呼哧”、“轰隆轰隆”的引擎轰鸣声动感十足,震耳欲聋。车队的灯光熠熠生辉,刺眼夺目,营造出了一种肃杀的气氛,让人望而生畏;车队浩浩荡荡,宛如一条游龙在公路上迅猛疾驰,势不可挡。
然而,车队并不是开赴战场。
20分钟后,30多辆各式各样的军车,一字长蛇地停在了A集团军军部的大院外的公路边。
一个个身着丛林迷彩、背着行囊的威武健壮的军人,矫健地从车上跳了下来,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集合。”
一个30岁左右,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上校军官站在路边下达了命令。
顿时,这些年轻的军人迅速面对上校军官,按照自己日常站立的位置,形成了三行队列。
随着就是一连串的口令:
“向右看齐!”
“向前看!”
“稍息、立正!”
“向右转,目标:军部大院,齐步走。”
当听到“立定”,“坐下”的口令后,这些军人卸下了身上的背包,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了一个矩形的方队,静静地坐在了司令部大楼前的台阶下面,一眼望去,宛如一片绿色的丛林。
值班参谋懵了:这些人不是天狼特战队的队员吗吗?这大早的不去晨练,怎么会在这里静坐呢?他不敢怠慢,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不一会,一位身材魁梧、器宇轩昂、肩披两杠四星的大校军官,健步出了大门,他,就是A集团军的副参谋长洪凯旋。
看着下面一片丛林似的人群,洪凯旋一脸严肃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谁是带队的?”。
刚才指挥队列的那个脸庞微黑,身材健壮的上校立即起身,跨步出列,随即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报告:“副参谋长同志,天狼特战队一中队队长黄山率全体队员前来请愿。请指示。”
洪凯旋也回敬了一个军礼,厉声问道:“黄山,你想干什么?请什么愿?”
他当然认识这个赫赫有名、屡建功勋的上校,他是天狼特战队一中队队长,也叫A集团军特战旅合成营一营营长,他的军衔比二营和三营营长的军衔都要高一个等级。
黄山还没有开口,一个与黄山并列坐在一起的中校,迅速起身,立正,敬礼,大声说道:“报告副参谋长同志,我们要见军长。”
喊报告的是随一中队同行的二中队中队长,也叫合成旅二营营长王强。不等他的话音落下,人群中的呐喊声连成一片。
“我们要见军长!”
“我们要见军长!”
这声音近乎咆哮,这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大有淹没军部大楼之势。
洪凯旋看了看群情激昂的战士,不想做任何解释,大手一挥说道:“军长在战区开会,黄山,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即解散队伍,迅速返回驻地!”
黄山没有回答,那片丛林也没有摇动,他们用余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得的寂静。
一秒,两秒三十秒六十秒一百二十秒,时间在动,东方的太阳在动,而那些静坐的军人仍是没有要动的迹象。
洪凯旋见状,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丝怒意,用威严的声音再次下达了命令:“黄山,立即将部队带回,否则我处分你。”
“处分就处分。”
这下,黄山没有沉默,振臂一挥,铿锵有力地喊道:“还我队长,还我狼王!”
倏地,一呼百应,同样的呼喊声震耳欲聋。
“还我队长,还我狼王!”
“还我队长,还我狼王”
“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你们还是军人吗?”洪凯旋铁青着脸,声音气得发抖。
他能不生气吗?他堂堂的正师职大校副参谋长,协助参谋长统管司令部的军事建设和军事行动,可现在,他的命令一次又一次被这帮小子给无视了。
其实,洪凯旋也是个性情中人,生气归生气,心里倒是十分理解他们的行为,欣赏他们的义气。他也知道这些战士来这里的目的很单纯,但是这种行为他却不能放纵,因为,他们是军人,军人就得有军人的纪律,军人就得有军人的担当,军人的天职就是无条件执行命令。
狼王是谁?军营外的人也许不知道,但他洪凯旋知道,全军的指战员知道,就连几大战区的高层都知道,他就是A集团军特战旅旅长,也称天狼特战队的大队长高天鸣。
狼王,是他的战友、他的兄弟们对他的尊称。在他们的心中,高天鸣就是他们天狼特战队的魂,高天鸣就是他们天狼特战队的王,高天鸣就是泱泱华夏的守护神。
如今,他们的队长,却因意外的事故受到了严厉的处分,不,应该说是不公正的处分,这无异于挖走他们的心,抽掉他们的魂,他们当然无法接受。
他们就不明白,上级主管部门为什么就不能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为他们的队长主持正义?再说,专家组不是已经做出了这是意外事件的结论吗?意外事件是什么?意外事件不就是料想不到的事件吗?意外事件不就是某种情况或事物超出了常规的范围吗?
那么,他们的队长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意外事件呢?这件事情还得追溯到五天以前。
那天正好是夏至日,是民间一直忌怕的日子,有谚语为证:夏至有雷六月旱,夏至逢雨三伏热。而这天下午恰恰是雷电交加,大雨滂沱。当然,这鬼天气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而高天鸣就喜欢上了这种恶劣的气候,可不,他正组织天狼特战队进行恶劣环境下的对抗训练。
“嘟嘟”、“嘟嘟”、“嘟嘟”
就在大家一身泥水,摸爬滚打的时候,通讯指挥车上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通讯参谋接电话后,立即跑步到高天鸣跟前汇报道:“报告旅长,据悉,一个追踪了一年多的贩毒团伙,已被长阴山派出所围困在了一处峡谷之中,但由于警力不足,加之贩毒团伙武器先进,火力强猛,又有狙击手精确狙击,致使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应长阴山派出所请求,上级命令我们,迅速组织一支精干力量,立即出发,紧急驰援,务必将贩毒团伙一网打尽。”
“好,继续保持联系。”
高天鸣接受命令后,立马接通了陆航旅许宽的电话:“许旅长,我是高天鸣,一级作战命令,请您立即安排两架武装直升机运输机,即刻出发。”
“是。”许宽许旅长只回答了一个字,因为他无需多问,陆航旅与天狼特战队是联动单位,高天鸣的作战任务就是他的作战任务,高天鸣接到的命令就是他接到的命令。
联系好直升机后,高天鸣又将天狼特战队所属的三个特战中队,各自挑选一部分精英,临时组成了三支特战分队。随队出发的还有通讯指挥中队和卫生队的医务人员。
换上实弹后,两架武装直升运输机也带着沉重的“突突”、“突突”的轰鸣声,准确地降落在天狼特战队队部的操场上。
高天鸣振臂一挥:“登机!”
旋即,40多名特战队员和通讯、医务人员鱼贯而入,两架武装直升运输机,急速向长阴山奔袭。
长阴山地处华夏的西南边境,与多个国家接壤,边境线延绵数千公里,人烟稀少、地形复杂、林木茂盛、荆棘丛生,是贩毒团伙偷入偷出国境线的理想之地。
一个小时不到,确切地说是49分钟,直升机便飞行了两百多公里,盘旋在长阴山的上空。
此时的时间已是下午4点。
“同志们,”高天鸣站起身来大声说道:“长阴山地形崎岖,峰峦叠嶂,林木参天,根本没有可供直升机降落的地方,现在三分钟倒计时,准备索降。”
40多个队员,回答的是同一个字:“是!”
直升机在地面信号的引导下,“突突”“突突”地悬停在一个相对平缓的的地方。高天鸣一声令下,一众队员一个接着一个像下饺子似的索降到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