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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王金花嫉妒羡慕恨!

    啥玩意儿?

    这么香?

    王金花顿了一下,扭头朝着正坐在院子里喝水的谢友顺看去。

    “老大?闻着啥味儿没?”

    谢友顺顿了一下,鼻子动了动,嗅了嗅,神色有些茫然。

    “啥味儿啊?没闻着!你是不是……”

    然而,话没说完,一阵微冷的风拂过,那风里头,似乎夹杂了一股子浓烈的香味儿,钻进了自己的鼻子里。

    大油香!

    还有香菇哩!

    等等,这葱花味儿可真浓!得用油激了吧?

    谢友顺猛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味道太浓了,叫他以为是自家的锅灶里头传来的,他忍不住探头瞧了一眼。

    可惜,冷锅冷灶,只有今天早上煮剩下的几个冷红薯。

    闹了一天,他肚子叽里咕噜的叫唤,再加上肚子里缺油缺狠了。

    当下,这香味儿一闻,他简直是烦躁得站起来恨不得到处扒拉看看!

    “哪儿来的味儿?”

    王金花心里头惊疑不定。

    她侧头,朝着左边看去。

    隔壁就是王铁匠家。

    他有一门好手艺,算是家里头数一数二的大户,再加上是年节,吃点儿肉也不稀奇。

    只是,今天早上王铁将不是带着老婆孩子回岳母家了吗?

    自个儿还碰见了,聊了两句,说是要明天才回来。

    那这味儿……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冒出来,王金花打了个哆嗦。

    不可能!

    刚刚分家!

    而且拿过去的都是一些破铜烂瓦,家里的米面都被自己早早藏起来了,拎过去的十几斤红薯,哪儿能做出肉的味儿?

    她几个念头闪过,忽然间想起来了!

    是了!

    今天谢昭那混小子回来,可带了一提溜肉!

    可那不是要特意留着给他媳妇儿补身体的吗?

    他自打从县城里回来,和老二家关系一直不好,一年了,都没见过几次面,路上瞧着了都像是仇人,不打起来就算好的了!

    这会儿子怎么还舍得把肉拿出来了?

    她心里惊疑不定,脚下却本能的往院墙那边靠。

    院墙原本就不高,早些年垒起来不过就是为了意思一下,当做院子的分界线,于是王金花这一探头,一眼就瞧见了坐在门槛前,端着大海碗吃面的三人。

    过年的灯笼还挂着,夕阳洒下一片红。

    三个大海碗,满满当当的一大碗白面,上头盖着一层赤澄澄,油汪汪的香菇肉臊子。

    那是真多啊!

    沿着碗淌了一圈!

    谢恬这会儿拿着筷子,正小心翼翼的搅拌,没等搅和匀乎,她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大筷子,送进了嘴里。

    嚯!

    真香!

    白面,精细粮,他们一年到头也就逢年过节能吃上。

    不过往日里还得掺着土豆吃,家里人多,只有劳力汉才能吃得上一大海碗,像是谢恬这种丫头,顶了天就是一大碗面汤,漂上几根面条,那都算是开了荤了。

    更别提这样满满当当一大碗肉臊子拌面了!

    真香啊!

    香菇味儿浓郁,瘦肉臊子更是香浓无比,那一层厚厚的油,在后世肯定没人吃,但是在八十年代,这就是补品中的补品。

    缺油缺狠了,总是想这一口。

    谢恬嚼了嚼,香得她眯起眼,忍不住抖了抖腿。

    谢诚拍了她一下,沉声道:“女孩子家像什么话?”

    谢恬哼哼了两声,没搭腔,却也老老实实的把腿给收了回来。

    谢友振也在埋头吃,他这已经是第二碗了。

    是真的香啊!

    这油汪汪的面,顺着嘴巴一路往下,快活得叫他在这大冷天里都出了一身的汗。

    谢恬悄悄看向正在吃面的谢诚,问道:“哥?就这么算了吗?咱爸打的八仙桌和柜子,可都被大伯母藏起来了!她太过分了!”

    谢诚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吃你的!”

    “哦!”

    此刻。

    另一边院墙里头,王金花和谢友顺眼珠子都直了!

    “这败家玩意儿!”

    王金花忍不住骂了一嘴,心里头难受得就像是蚂蚁咬!

    谢友顺这会儿已经啃着冷红薯了,越吃越不是滋味儿,他心里头忍不住想。

    如果这会儿没分家的话。

    那这面,他怎么着也能吃上一碗!

    “老二也太不孝顺了!”

    谢友顺嘀咕,“不给咱们吃就算了,怎么连爹妈也不端一碗来?”

    王金花瞪了他一眼。

    自家男人啥心思她能不知道?

    “等着吧!明儿个金龙回来了,也叫他给你买几斤肉!吃肉咋了!谁还吃不起似的!”

    她说得大声,院子这边都听见了。

    谢恬哼了一声,骂了一句,三下五除二将面吃完了。

    呼。

    好饱!

    几人吃完,又收拾了一下东西,天色黑了下来,屋子里头这才亮起了一盏昏暗的煤油灯。

    “说吧,你的钱从哪里来的?”

    屋子里,三人找了条破板凳随意坐着,谢昭蹲在三人对面。

    这模样,倒是像极了三堂会审。

    谢友振眉头皱着,盯着谢昭,轻声道:“二小子,咱们可以没钱,可不能去偷去抢,你媳妇儿生娃,你妈拿去的钱都怕不够,你哪儿来的钱买这些?你是不是又去陈家了?”

    谢诚也盯着他,眉头拢着,“别的不说,那奶粉,五元钱一袋,我在供销社见过。”

    这么贵的奶粉。

    谢昭哪儿有钱?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回陈家拿钱了。

    谢友振心里一阵酸楚,不是滋味儿,他又想起刚才自己没忍住吃的白面和肉臊子,真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两个耳巴子!

    “我后天就回矿上,挣了钱给你,你拿去还回去。”

    谢诚盯着他,闷声道:“二弟,我知道你不想待在谢家,可是陈家你也回不去了。”

    “拿这些钱,穷志气,不值当。”

    谢昭忍不住抬头看谢诚,看这个上辈子他最厌恶的大哥。

    谢诚性格最是刚烈。

    上辈子,两兄弟没什么交集,他只知道家里头大半开支都是谢诚给的。

    他从矿上回来,为数不多的见面就喜欢教育自己。

    为人处世的道理,孝顺爹妈的古训,爱护小妹的劝诫。

    一桩桩,一件件,他的满腔亲情,对于当时的谢昭来说,却都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叫他心生不满,怨怼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