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过后。
剑锋网络，总裁办公室内，一片乌烟瘴气。
总裁张鑫已经抽了整整两个小时的烟了，就连从不抽烟的王力，也跟着嘬了好大几口。
张鑫狠狠吸了一口烟，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将最后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中。
他的脑海里，依旧回荡着网名叫做“小非不非”的男人说的话。
“论制作游戏，他凌潇确实顶尖；但若论赚钱的脑子，一百个凌潇也比不过你张总！”
“王力啊，你真的甘愿只做一个B级设计师吗？看看你的作品，它是B级能有的水平吗？”
“看看你们周围吧！MOBA手游，你们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英雄联盟》又怎样？凌潇又怎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和凌潇之间，只差一个机遇！”
“现在机会来了……一飞冲天的机会来了！”
……
张鑫晃了晃脑袋，目光炯炯地看向身旁的王力：“小王，你怎么想？”
“我……”
王力张了张嘴，有些恍惚。
刚才他们和那个网名叫做“小非不非”的神秘人，畅聊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那之后，他和张鑫两个人都有些不淡定了。
对方的意思，明摆着要把他们捧上神坛啊！
注资进场，加大研发力度，提前上线游戏……
赶在《英雄联盟》世界总决赛结束的当天上线，蹭最滚烫的MOBA游戏热度！
这种事情他们想不想？
肯定想啊！
但是这种力度的宣发和投资消耗，可不是他们能够负担的起的。
想做到这种事情，他得把全公司的财产都给典当进去才行。
但是！
这个叫做“小非不非”的男人，愿意给他们投资！
虽然是个对赌协议，但是协议里的内容，可谓是诱人至极——
如果《兽族无敌》能在开服一周内的有效日活玩家数达到30万，对方无偿投资三百万；
若达不到这个数字，则将剑锋网络的全部股份及财产变更至对方名下。
对他们来说，这个协议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就目前这个小规模的广告投放，还有简陋的测试端版本，日活人数已经能达到10万；
一旦宣发和技术的投资加大，再蹭上《英雄联盟》总决赛的热度……
日活30万？
瞧不起谁呢！
只要能上线，这简直就是白送的钱！
“我想试试！”
王力舔了舔嘴唇，目光中闪现出几分狂热。
“他……会不会是骗子？”
张鑫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冲动，勉强冷静地沉思。
“应该不会吧……出手随随便便就是10万块汇进咱们公司账户，那能骗了咱们吗？”
王力反问道。
对于“小非不非”开出的优渥条件，他也曾怀疑过。
但是对方二话不说就汇了十万到公司账户，还说这是交朋友的“茶水费”，出手之阔绰让他不由开始信任对方。
“事关重大，咱们还是开个会讨论一下这个对赌协议的事情吧。”
张鑫犹豫了一番说道。
“还开啥会啊？待会人家反悔了怎么办？”
王力有些着急，因为“小非不非”在临走前曾说过，等待的耐心不会特别充足。
“你就不怕他是骗子？他还说自己投资过凌潇呢，还说也是对赌协议，这话你信？”
张鑫反驳道。
“这……”
王力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了一下。
微博推送了一条快讯：《华国电竞之父凌潇谈创业辛酸：从一份对赌协议开始创业，这就是成功者该有的魄力！》
这是一家公信力很高的游戏资讯平台发布的新闻稿，内容是对凌潇的采访。
凌潇明确提到，自己刚当上D级设计师就开始创办公司，初始资金是通过一场“豪赌”换来的。
……
看完这篇文章，王力和张鑫面面相觑，眼睛里同时闪烁起兴奋的光芒。
对上了！
今天联系他们的神秘人，说的都是真的！
一个能在早期看中凌潇的人，眼光还需要质疑吗？
身份和能力还需要质疑吗？
什么骗子什么担心……
全都烟消云散了！
“我是成功人士……我要有魄力！！”
张鑫顿时上头了，拍案而起道。
“对……他说的太对了！我就不该是个B级设计师，我只是差了一点机遇……只要《兽族无敌》做起来，我就是A级……不，是S级！！！”
王力目光愈发狂热，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狂笑起来。
……
……
京都，灵霄互娱。
“我靠，凌子你这招牛逼啊？还特地整了篇新闻报道？”
钱小非看到那篇新闻稿，嘴都笑歪了。
“所以，他们上钩了没有？”
凌潇反问道。
“哈哈哈……你这波叫悍跳预言家给我发金水，就他们两个小平民哪能看得清？刚才已经打电话催我签订对赌协议了！”
钱小非忍不住大笑道。
这波他跟凌潇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前脚他刚吹牛逼自己跟凌潇签订过对赌协议助他起家，后脚凌潇的新闻稿件就出来了，直接证实他的身份。
当初凌潇是靠《羊了个羊》的近千万广告费起家的，但是《羊了个羊》究竟赚了多少，没人知道。
此前关于凌潇起家的资金问题，一直是个不解之谜，所以这一波刚好对上了，完全没人起疑心。
有了这一波配合，张鑫和王力不免会有一种，“自己就是下一个凌潇”的错觉，瞬间就上头了。
“嗯……对于他们，完全不用心慈手软。这种薅一波羊毛就跑的毒瘤公司，就当是净化环境了……到时候股份和资产变卖后，资金全部投入到咱们的玩家基金会里去。”
凌潇点点头道。
“没问题！”
钱小非比了个OK的手势。
“话说……”凌潇神色古怪地看着钱小非。“你演技不错啊？”
他喊钱小非做这件事，是看中了钱小非的洗脑能力和号召力。
钱小非负责电竞部门的各种事务。
在行业发展早期，为了“骗”各行各业的大佬们入局，口才功底锻炼的非常牛逼。
方才钱小非跟剑锋网络的二人通话，凌潇全程在旁听，差点没憋住笑。
什么“你他娘的简直是手游界奇才”、“论赚钱头脑十个凌潇也不如你”、“王侯将相宁有种乎”、“B级设计师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这些朴实无华的话语，配上钱小非那夸张的演技，感染力十足。
尤其是那个叫做王力的B级设计师，透过电话凌潇都能感觉出对方已经代入了“怀才十年不遇、一飞冲天在即”的憋屈天才人设。
钱小非摸了摸后脑勺：“咳咳，都是凌子教得好……”
凌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