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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深渊的开始

    次日中午,

    “呕……这都是什么味啊?”

    陈澈推门而入时,最先袭来的是一股子棺材房自带的腐朽潮湿的味道,哪怕阳光也无法驱散分毫,鼻头抽了抽,粪便发酵后的氨气又钻了进来,空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过氧化氢味,多种复杂的味道组合在一起,差点没让陈澈把早饭给吐了出来。

    “昨晚都发生什么了?”

    陈澈暗自心惊不已,目光扫过,原本墙皮脱落斑驳的灰黄的墙面上还有不少粪便干枯后留下的褐色小点,地上还有一节粘着不明物体的拖把,和布条碎片,这环境比自己小时候睡的猪圈都不如,虽然简陋,至少自己还是打整得干干净净的,起码没什么异物和味道。

    “爹?”

    当陈澈注意到蜷缩在墙角的刘天良时,更是差点没认出来,一张老脸坑坑洼洼,因为多次双氧水冲洗的缘故,部分结痂,部分还翻着白色的肉芽,像是溃烂之后的猴痘脸。

    “狗崽子,你总算是来了!”

    刘天良搜了揉眼睛,也是这辈子第一次觉得陈澈如此的亲切,颤颤巍巍的从墙角爬起来,想要一把抱住对方。

    “你这请的护工比母夜叉还凶……”

    “你老子我昨晚差点就没命了……”

    刘天良带着哭腔道,

    “狗崽子,你爹我在这儿实在是待不住了,你那边要是实在不愿意走读,我也不勉强你,老子自己去找学校,索性和你一起住在学生宿舍得了。”

    “爹,您别急。”

    陈澈望着狼狈至极的刘天良暗自咂舌道,稍微离得近了一些,自己也算弄明白这氨气从哪儿来的了,感情是一夜的功夫,在他的嘴里发酵出来的。

    “你可别乱说话,这都是你自找的!”

    “要不是你……”

    一旁的王心柔不甘示弱道。

    “你,你,你,还恶人,先告状!”

    刘天良闻言被气的说话都说不完整。

    “爹,您先等等。”

    “要不,我先和心柔姐沟通一下吧。”

    “心柔姐,你先和我出来一趟吧。”

    陈澈不着痕迹的推开了刘天良,虽说自己不介意和他演一出父子情深的戏码,可他嘴里的味是在太冲了,烟味混杂着屎味,让人难以靠近,瞬间破功。

    “小伙子,你是不知道,你爹这个人……”

    刚刚走到房门外,王心柔便先行倒起了苦水,陈澈则是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通过现场的痕迹,对于昨晚的事,他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小伙子,你要是觉得你爹受了委屈,我就收拾东西不做了,钱我退你一半,我马上收拾东西就走。”王心柔见陈澈不说话心里也没了底气,改口道。

    “别说了,心柔姐,我爹这个人什么德行我是知道的,你也是按照我的要求在做,我没什么好说的。”

    “这样吧,钱你不用退了,我这里还有一千块,你收好,就当做慰问金了,这事你别往心里去,也别和我爹说,你自己揣好就行。”

    说话的功夫,陈澈从钱包里拿出一小叠现金递了过去,本来就是请人折腾刘天良的,对于王心柔的表现,自己非常满意,甚至说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往他别人嘴里喂屎这种事情,自己只在新闻上见过,但凡是丁点良心,坏的不是那么彻底的护工,都干不出来。

    “慰问金?”

    王心柔借过钱呐呐道,打了他爹,他这个当儿子的还来慰问自己?这种好事自己在养老院干了十来年都没遇见过。

    “嗯。”

    “心柔姐,你就好好干,也别想着走人。”

    “今后遇到类似的事情你按照你自己的方式处理就行了,你受到什么损害,和我说,我私下给你补上。”

    陈澈顿了顿继续道。

    “那,那行吧。”

    “我以后不提走人的事情了,虽然你爹是有点难伺候,不过我咬咬牙还是能坚持下去的。”感受着手中钞票的厚度,王心柔笃定道。

    “不过我,我这人,下手把握不住轻重,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王心柔提前说好道。

    “没事儿,我爹都五十来岁的人了,生活习惯不好,也犟得很,就需要你这样的人,帮他改改脾气,到时候,我们当子女的感激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不识好歹,来怪你呢?”

    陈澈宽慰道。

    “对了,心柔姐,您这额头都青了,下次动手的时候注意点,尽量别伤到自己。”

    临了,

    陈澈还揉了揉心柔的额头心痛道。

    “你……”

    感受着额头传来的温度,

    王心柔鼻头莫名一酸,有种千里马遇伯乐的感觉,从业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尊重自己。

    “那行,咱们先去买个轮椅吧,我爹一天躺在房间里也不是个事儿。”

    买完东西后,王心柔单手提着轮椅,跟在陈澈身后一起回了棺材房。

    “爹,我已经和心柔姐沟通好了。”

    “真的?”

    刘天良目光狐疑的看向王心柔道,

    “真的!”

    王心柔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道。

    只有陈澈知道,

    他俩以为的压根都不是一件事。

    看着王心柔目光中的坚定,陈澈也算彻底放下心来,刘天良往后的日子一定会非常有意思的。

    “爹,今天天气好,您也别一直待在房间里闷着,让心柔姐推您出去晒晒太阳吧。”

    刘天良试着轮椅的时候,陈澈建议道。

    “也行,出去晒晒太阳,散散心。”

    刘天良也没拒绝。

    “爹,您看,这地方还是多热闹的,您以后没事多出来转转。”

    陈澈边走边和刘天良聊着天,

    王心柔则是在后面推着。

    “唉。狗崽子,这城里哪儿都好,就是没几个熟人,老子这性子只怕是待不长久。”

    刘天良叹了口气感慨道,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如果不是还惦记着陈昌平交代的事情,和那一百万,自己这会已经想着买票回山沟沟了。

    “那要不,我陪您进去看看?

    路过一家茶馆的时候,

    陈澈适时顿住步子道。

    “打牌?”

    刘天良闻言看向陈澈诧异道。

    要知道以前他可是最反感自己碰这玩意的,他也没少因为打扰自己的兴致,被皮带抽,怎么这会转性了?

    “爹,我也想通了,您都一大把年纪了,没事的时候打发打发时间,消遣消遣也好,都这么多年过来了,我知道您也有分寸,我这个当儿子,没必要替当老子操心。”

    陈澈解释道。

    “那就进去瞅瞅?”

    “瞅瞅!”

    城中村里边的茶馆,和市中心走的高档休闲路线明显不一样,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鱼龙混杂,玩的东西也是应有应有,花样繁多。

    三公,骰子,牌九,……许多十来年后国家明令禁止赌博性质的玩法,在这里也是司空见惯,甚至于为了更好的吸引客人,门口也不是常规的卷帘门,而是一大块透明玻璃,隔着老远也能看见里边人影绰绰。

    “咳咳……”

    陈澈在拉开门帘的瞬间就被呛到了,一股子汗臭味和烟味混杂在一起,乌烟瘴气。

    麻将的碰撞声,骰子的晃动声,客人激动的大吼声,融合在一起,杂乱无章。

    此间种种,

    陈澈打心底里厌恶这个地方,

    可刘天良却仿佛回家了一般,

    没有丁点不适还异常的享受。

    “嘶……呼……”

    刘天良猛的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味道让他很是着迷。

    耳边传来的声响也是如同仙乐般。

    “那我先玩两圈?”

    很快刘天良就凑到了一桌打三公的桌子旁,移不开目光,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又是从山沟沟里出来的人,打麻将的比较少,玩得最多的还是三公,牌九之类的东西。

    当然这玩儿意也是纯粹的赌博性质,和麻将略带消遣娱乐不同,哪怕打的小,一晚上输几千也不稀奇,打的稍微大一点的,一晚上几万块也是常事。

    乡下有句老话,过年回家,初一玩三公,连夜下广东,并非夸张,而是许多打工人的真实写照。

    “打呗。”

    陈澈见状不置可否道,赌瘾一旦勾起来了,就不是那么好消下去的。

    他兜里的一百万在这地方确实能玩很久,哪怕是天天输,也能撑到自己高考结束。

    可要知道,沟壑难填,旁边不远就有是地下赌场,那地方可是名副其实的无底黑洞,不是区区一百万能够填满的。

    “心柔姐,打牌的时候你也不用一直盯着,我爹这时候不习惯有人在旁边打扰,你刚好休息一下。”

    “我先下一百的玩玩。”

    “嗯,你自己出去转转,把电话开着,有事我在叫你。”

    忙着下注的刘天良附和道。

    “也行。”

    闻言王心柔求之不得道。

    “不好意思,框框K,”

    “铁打的三公,什么八点,九点,都滚一边去,给钱,给钱!”

    不得不说,刘天良这会手气还是不错的,刚下一把就赢了不少,嘴里叼着草烟,双手忙着抓钱道。

    “狗崽子,那你就先回去吧,你老子我这会手气好,也没工夫陪你。”

    刘天良下完注后挥了挥手道,如陈澈所言,打牌的时候,他喜欢清净一些。

    “不过,你小子,后面记得每天中午都过来,特别是高考那几天,你老子我请你吃顿好的,养足精力,再去考试。”

    临走前,刘天良不忘叮嘱道。

    “行,您放心。”

    “那我明天再来。”

    陈澈说罢便离开了。

    “陈先生,事情怎么样了。?”

    陈澈刚刚走出城中村没两步,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奔驰e300便打开了车门,卓炳江快步迎了过来道。

    “鱼儿已经咬勾了。”

    陈澈坐上车笑意盈盈道,这次没有坐副驾驶而是选在了宽敞的后排。

    “走吧回学校吧。”

    陈澈系上安全带后,打开了后座自带的小桌板,随后又拿出一张,来的路上做到一半的考试试卷,低头写了起来。

    “行。”

    卓炳江见状也不多问,驾驶着汽车往学校驶去,得益于车辆良好的避震系统,和越发精进的车技,加上选的都是大道,过程中几乎没有颠簸,陈澈也得以安心刷题。

    自己坚持来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为了为了稳住陈家人,虽然自己已经拿到了保送名额,可自己想要拿下高考状元这个名头,他们势必不会答应的,必然从中作梗,刘天良不就是他们找来的吗。

    应付已知的手段,总比戳破之后,

    面对数之不尽的阴招要好得多。

    至于来回一个多小时车程浪费的时间,对于自己来说更是无关紧要,反正自己在车上也能刷题,自己也不挑环境,之前住在四处漏风的猪圈牛棚都能学习,更别说舒适的车内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

    陈澈也是按部就班。

    一周后,

    茶馆内,

    “没意思,没意思……”

    “这破地方打得也忒小了,还比不上我们村里过年那会打得大,老子连续赢了一周了,就连买个越南老婆的钱都凑不够。”

    刘天良望着桌上堆着的一大叠现金,不屑的撇了撇嘴道,随着赢钱次数的增多,他的心也是不自觉的膨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