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昌平听完后,
神色复杂的瞥了陈婉婷一眼。
真要说起来,这个三女儿单论阴狠程度而言,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偏偏没有继承自己的脑子。
这个提议如果是放在第一次医院见面的时候还有一丁点可行性,毕竟那会的陈澈身份还没有公布,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透明,依照陈家的势力,还真有可能压下来。
可现如今,别看关于陈家的负面新闻被压下来了,可还是有不少有心人盯着陈澈的,只要他人一消失,大众的目光瞬间就会聚焦在陈家人身上。
“我陈家虽说在江海市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有几分话语权。”
“可还没达到称王称霸,只手遮天的地步,真要按你说的办……”
陈昌平看着陈婉婷眼中的怨毒,顿了顿后继续道:“我看,你是嫌你老子我的命太长了……”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
陈婉婷闻言也是着急解释道。
“好了,你别说了。”
“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后面对付他的时候,倒是可以从他养父那里入手,毕竟那个酒鬼才是他的监护人。”
“股市的事情结束后,我会让人联系一下刘天良,想办法用他这个监护人的手,来收拾这个小畜生。”
陈昌平挥手打断陈婉婷的发言沉吟道。
“可是,我们现在呢?”
“现在该怎么办?”
陈婉婷确是一刻都等不了着急问道。
“再等等吧,等子哲考完出来再说。”
陈昌平说完后自顾自地闭目养神起来,有些不悦这个这个三女儿急躁的性子。
“爸,我……”
陈婉婷看着陈昌平闭上的双眼,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透过车窗内心忐忑的看着场馆的出口。
时间飞逝,
很快剩下的几十分钟就过去,
当铃声响起,
陈子哲是第一个被医护人员推出考场的,
陈婉婷看到后,
急忙打开车门,
亲自把陈子哲接上了车,
保姆车内,
“子哲,你没事吧。”
陈婉婷贴心的用纸巾擦去他额头的冷汗,关切的问道。
“谢谢姐,我还好,你别担心了。”
陈子哲挤出一个笑容宽慰道,
看着陈子哲越是懂事的模样,
陈婉婷就越是心疼。
“子哲,这次考的怎么样。”
很明显陈昌平在意的点不一样,
开口直入主题道。
“爸,不太好。”
“我估计在一百一十分左右。”
陈子哲摇了摇头苦笑道,上次自测的成绩在一百二左右,这次因为伤病的缘故,反倒是下降了十来分。
“110分吗?”
“嗯。”
“也不知道那个小畜生考得怎么样。”
陈昌平喃喃自语道。
“算了,还是我打个电话问问吧。”
随即拨通了主考官周鹏的电话。
“有可能满分?”
电话中传来的声音,
让陈昌平的眉头紧皱起来。
“满分!!!”
陈子哲听完也是惊讶得失声道,作为考试的亲身参与者,他很清楚考试的难度,如果不是提前准备,甚至很多符号他都看不懂,更别说满分了。
以前只知道陈澈理科成绩不错,可也没想到能好到这种妖孽般的程度。
“该死!”
“算起来足足相差了三十分!”
“而下午的理论测试满分只有60分,换句话说,只要他正常参加考试……”
陈昌平猛的拍了拍方向盘,余下的话没有说完,可看他逐渐阴沉下来的面色就知道情况不妙。
高中的物理实验考得都是操作细节和规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澈哪怕是实操水平不高,但是,只要能按部就班的做完实验,就能拿到一半以上的分值。
而陈子哲即便是拿到满分也无济于事,弥补不回来理论测试上拉开的分值。
“爸,实在不行,下午的实验测试,就让我陪子哲一起进去吧!”
“现在子哲受伤严重,我这个当姐姐进去陪护一下,他们会同意的。”
“你的意思是?”
陈昌平若有所思的问道。
“为了稳妥。”
“我索性让他一分都拿不到!”
“我会想办法破坏他的实验操作的!”
陈婉婷面容阴狠道。
“姐,你……有可能会被拘留的。”
陈子哲也是被陈婉婷的话弄惊到了,反应过来后,强行挤出几滴泪水,装作于心不忍道。
“三姐,要不,还是算了吧,我……”
“嘶……咳咳咳……”
陈子哲在劝慰的同时,
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
“子哲你都已经这样了就别想着姐了。”
“放心吧,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破坏竞赛,顶天也就是行政拘留而已,案底都不会有,为了你的保送名额,姐的这点付出不算什么。”
陈婉婷用手轻轻擦去陈子哲眼角的泪水后无所谓的笑了笑道。
讲到底行政拘留这种事情对于陈家而言不会太麻烦,也就是换个地方待几天而已。
打个招呼后,还能保证自己在里边过得不错,玩玩手机,刷刷视频也就出来了,就当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了。
“嗯,既然婉婷愿意,我也不多劝了,只是,子哲你身体还能撑得住吗?”
陈昌平闻言看向陈子哲道。
“实验操作的话……有点麻烦……”
“爸,实在不行再来给我来一针吧。”
陈子哲顿了顿继续道。
“上午的药吗?”
“不,这次直接用吗啡!”
“吗啡?”
“子哲,你疯了?”
陈昌平还没有点头,
一旁的陈婉婷先坐不住了。
比起之前的反应大了许多,
“吗啡和你上午打的轻效止痛药不一样,这玩意是真的会上瘾的!”
“你可千万别犯傻!”
陈婉婷对着陈子哲失声吼道,好在埃尔法的隔音效果不错,没有被路人听到。
“姐,就这一次,我保证就这一次!”
陈子哲笃定道,
“姐,现在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之前那么多难关我都过去了,我也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熬过来,我不想在这最后关头出现一丁点意外!”
陈子哲满脸决然道,上午那只药剂的作用只能说聊胜于无,支撑自己笔试完都做不到,就更别提待会的实操了。
“子哲,你考虑清楚了吗?”
陈昌平闻言也是神情肃穆的问道,显然他也清楚那玩意的危害有多大,不然也不会管控得那么严。
“嗯!”
“我可以给你想办法搞一只!”
“但是,丑话说在前面,仅此一次。”
“谢谢爸,我说到做到!”
半个小时后,
“陈总,这次你真的是要了我老命了。”
一个留着地中海发型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靠在车边四顾无人后才敲了敲车窗,谨慎的走上了埃尔法后,从兜里拿出一只装着澄明色液体的透明药剂后苦笑道。
“刘院长,放心吧,过几天我会给你们医院捐一批医用耗材的,就当做辛苦费了。”
“唉,陈总,你这……”
“算了,我亲自给贵公子打吧。”
“谢谢刘院长了。”
陈子哲主动道谢道。
“别谢,先说好,下不为例!”
“嗯。”
随着吗啡的注入,陈子哲脸上原本痛苦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紧接着有些恶心反胃的感觉,可还是强忍了下来。
或许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接触这种强效麻醉镇痛类药物,刺激过大,在忍下来多种不适之后,陈子哲还感觉自己的嗅觉,味觉,触觉,都一同消失了,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入的麻木和愉悦感。
整个人仿佛踩在云端一样,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飘飘欲仙,
一旁的陈婉婷体会不到陈子哲的感觉,只是心里莫名有些发毛。
因为她从来没在陈子哲脸上见过这种愉悦享受的表情。
如果非要说,陈婉婷只在电视上报道出来的瘾君子脸上见过。
子哲他不会……
只有这一次?
可他上午也是这么说的。
他从小都大苦都没吃过,
能抵挡得住吗?
细极思恐之下,
陈婉婷越发忧虑。
不会的,不会的,
肯定是我想多了……
陈婉婷猛的摇了摇头,
强行将这个荒诞的念头抛出大脑。
“呼,谢谢刘医生,我感觉好多了。”
陈子哲长舒了一口气道。
“等等,瓶子你别扔。”
“这东西我还得带回去。”
“只要这东西在就还好,我也有个交代,能应付过去。”
“这东西真要丢了,比我人丢了还要麻烦,到时候全院上下都得疯。”
刘院长解释道,说罢,用一张纸巾仔细的把废弃的玻璃药剂瓶包裹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揣进兜后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