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娅楠虽然这会看不清对方的脸色，可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不对劲，是真生气了。
还记得上次，自己意外得罪了一个公司的大领导，惹得对方面色铁青，就在对方准备开口找茬的时候。
是他第一时间把自己叫了过来，然后当着他的面把自己大骂一顿，然后扣掉了当月一半的底薪，虽然听起来严重，可事实上却是在维护自己，因为他已经先开口了，堵死了对方的嘴，对方也不能硬抓着不放。
可这次他的语气越是平淡，
就说明问题越是严重。
等得越久就越是忐忑，
好在又过了十来分钟蔡蕊也来了。
“娅楠姐，你怎么不进去啊？”
刚刚忙完的蔡蕊，
看着门口的夏娅楠诧异道。
“……”
夏娅楠没有回答，脑子里突兀的想起了陈澈说过的话。
难道还真的是因为那小子的缘故？
“你们一起进来吧。”
听到蔡蕊的声音后，张宪明这才叫进来了在门外已经等候许久的夏娅楠。
“总监，我错了，”
“这个月的底薪我全都不要了。”
张宪明还没来得及说完，一旁的夏娅楠就抢先道，在察言观色这方面她是绝对很擅长的，进门看清张宪明的脸色后，就再度确定了之前的猜测，想要先行领罚，堵住对方的嘴。
“你们两个去人事部办理一下手续吧。”
张宪明却没有理会夏娅楠的话，
而是开门见山道。
“啊？”
“什么手续？”
面对再次的答非所问，夏娅楠彻底懵逼了，她已经猜到了多半是因为陈澈的原因，可自己不都已经拿出认错的态度了吗？
还办理什么手续？
“交接手续。”
张宪明冷冰冰道。
“我们两个？”
“交接手续？”
夏娅楠指了指蔡蕊又指了指自己，满眼震惊道。
“张总监，你不会记弄错了吧，我还在实习期，而且娅楠姐她……”
一旁的蔡蕊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弄懵了，言语忐忑道。
“嗯，没有弄错，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接替夏经理的位置。”
“她接替我的位置，那我怎么办？”
夏娅楠瞪大双眼道。
“你怎么办？”
“当然是去办离职手续了。”
“我在这里正式通知你一下，因为你的工作态度，职业素养问题，你被开除了。”
“开除？”
“张总监，他到底买入多少？”
夏娅楠也不蠢，他很清楚公司这些领导唯利是图的本性，面对张宪明如此笃定的言辞她也猜到了问题的关键，那就是钱。
“一千二百万。”
张宪明也没想过瞒着她直言道。
证券公司员工入职之前，为了保证证券公司的利益和客户交易的隐私。都是要签订严格的保密协议的，所以他也并不担心夏娅楠会把陈澈交易的内容透露出去。
因为这个行业的特殊性，如果她一旦透露出去交易信息，扰乱市场，那不是钱不钱的事了，而是要付刑事责任的。
“一千二百万？？？！！！”
夏娅楠闻言惊呼道。
凭心而论，哪怕她心里在记恨陈澈，如果早知道他有这个财力，她也不会在公司当面招惹他。
更没让她没有想的是，那个缺心眼不仅有钱，还真的愿意拿出一千二百万真金白银砸她离职。
要知道这一千二百万和自己拉的客户投资完全不同，那些钱再多，也是别人的，哪怕是一亿的交易单笔佣金也才八千五百块，交易一万次公司也赚不到那么多。
“王总监，我只是……”
夏娅楠听清楚后彻底乱了分寸，慌忙着想要解释些什么。
“不用说了，这件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公司在客户心中的形象……”
“你也知道，干我们证券这行，公司的信誉和形象有多重要，哪怕只是一个小小污点，我们也不想留下。”
“不是的，王总监，我只是以为他们问着玩的，所以就没在意，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
夏娅楠抓着张宪明的手语无伦次道。
“这是为了公司的利益。”
“希望夏经理你能理解。”
见状，
张宪明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就算是为了公司的利益，难道我手里那些优质客户，公司就都不要了吗？”
夏娅楠垂死挣扎道。
“客户？”
“先不谈他们给公司带来的收益如何。”
“你不会真以为，你被开除了，他们就会跟着你走吧？”
张宪明作为他的部门老大，自然也是知道夏娅楠私底下干的那些调调的，只是以前没有利益冲突，没说破罢了，到了如今，也没什么话好藏着掖着的。
“说直白一点，我们就好比航空公司和空姐的关系一样，那些大客户不介意多花点钱，坐头等舱玩玩，接触一下，享受一些额外服务和情调。”
“可你觉得他们会因为一个空姐被开除，而放弃已经习惯的，并且为他们提供优质保障的航空公司吗？”
“夏娅楠你要知道，失去这个位置，你和普通外围女没有任何区别！”
“作为男人，我比你更懂男人！”
张宪明赤裸裸的言语的解开了夏娅楠最后一块遮羞布。
“张总监，我……”
夏娅楠闻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娅楠，请你给自己留点体面吧。”
说罢，张宪明撇开夏娅楠的手，关掉电脑后就直接起身离去。
“蔡经理，你也别愣着了，你跟我来吧，趁着人事部还没下班抓紧去办下手续，然后把工位换了吧。”
张宪明临走之前，看了一眼还处于茫然呆滞状态的蔡蕊一眼，语调放缓道：“我这边会安排一个靠谱的老员工带你，有什么不懂的，你也可以来问我，别学她只知道走歪门邪道就是了。”
在张宪明看来，相比于夏娅楠，蔡蕊无疑是幸运的，刚入职就能遇见陈澈这样的人的垂青。
虽然在自己眼里，他这次的投资，基本都是血本无归，可依照他的见识和魄力，未来成为大金主的可能还是挺大的，自己也不介意再卖他一个面子，多点蔡蕊两句，为以后由她来对接陈澈，留个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