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陈澈只是轻呵了一声，没有多说，默默地按下第二段录音的播放键。
“啧啧，看你今天这人模狗样的，估摸着还跑去买了几件垃圾地摊货，身上就更没剩几个子了吧？”
……
很快，
一道尖酸刻薄的女声在广场上响起，
“听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像我们学校的陈婉婷？”
“陈婉婷是谁啊？”
有人纳闷道，
“陈家的三小姐，也就是陈澈的三姐。”
现场围观的群众很多，当中自然不缺陈澈的同校的人，得益于陈婉婷平时在学校的高调，甚至都不用陈澈解释，便有人指明了说话那人的身份。
“不是，她三姐怎么这么说话？”
“还有，他们陈家不是已经把陈澈认回去了吗？”
“陈家不是很有钱吗？我之前听财经专家说过，就目前而言整个陈氏集团价值百亿！”
“我记得那个养子陈子哲手上戴的那款腕表就要几百万吧？按理来说对他他这个亲身儿子不是应该更好吗？”
“怎么听她这个口气。”
“陈澈就应该很穷？”
“他父母到底得有多少偏心啊？”
此时人群中反应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开始偏向陈澈一方，质疑起了陈家人。
“我记得在学校这几年，他好像确是挺节省的，平时基本都是穿的校服，就连新衣服也没有几件。”
“之前就不说了，但是为什么陈家把他接回家之后的那几个月他还是那么穷？就连他现在穿这身好像也是一个多月前才买的。”
“哦，对了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情，陈澈他好像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是住校生。”
有知情的同学爆料道。
“妈的，我这么穷，每年的还得买几套衣服呢……感情他一个百亿集团的掌权人的儿子，还没有我穿的好？”
有人难以置信道。
“而且我在新闻上还看过陈家的别墅，和宫殿没什么区别了，就连保姆都有专门配套的房间，感情他这个亲生儿子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得住学校？”
“不是，就算是为了骗他捐肾，在此之前也得对他好一点吧？”
“妈的，我老家杀猪之前都还要喂一顿饱呢，他们陈家想要他的肾，还他妈一分钱都不给他花？”
“陈家也太不是人了吧？”
“对亲生儿子连牲口都不如，还指望人家屁颠屁颠的给她捐肾？”
此时舆论已经开始大面积的反转，对陈家的声讨不绝于耳。
而录音还在播放着没有停止的迹象。
陈澈听着四周喧闹默默地调大了音量。
“还有一百多天才高考，你猜，我们有没有办法让学校停发了你的贫困补贴？”
“哦，对了，停发应该也不要紧，毕竟你这种人牛圈都睡过，猪食都吃过，靠着几百块钱，每天吃点白菜萝卜，啃点窝窝头，应该也能苟延残喘一阵子吧？”
录音中，
陈婉婷还在肆无忌惮嬉弄着嘲讽着，
广场上的不少人却已经暗自捏紧了拳头，通过两段录音整个事情的经过已经在众人的脑海中被拼凑完整。
“睡牛圈？”
“吃猪食？”
只言片语中，
陈澈幼年阴暗的生活也被揭露一角落。
“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有人呐呐的望着神色平静的陈澈开口道。
在江海市这种一线大都市长大的人，完全想象不到在国内还有人过的这么惨。
“窝窝头，白菜帮子，我家狗都不吃！”
“他上了高中居然还是吃那些东西！”
有同龄人已经带入了陈澈的人生，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问题的关键是，就算是这种情况，他的成绩在学校还是名列前茅，听说保底也能考个名校。”
“我每天给我家儿子牛奶鸡蛋，中午下午还亲自去校门口送饭，结果他的成绩连人家一半都没有。”
“这么好的孩子，”
“陈家是什么舍得这样对他的呀？”
有已经为人父母的群众感叹出声道。
到底是陈家人太他妈过分？
还是陈澈他的道德品质真的有问题？
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经历过他的一切，自己还会选择捐肾吗？
或许比他还要过分吧！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句很出名的话，在此刻仿佛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要是我，摊上这样的亲生父母，非得半夜拿刀给他们全部捅死在床上！”
“搞了半天他们这一家子才是禽兽？”
“还贼喊抓贼？”
“一口一个陈澈丧尽天良，原来他们自己的良心早就已经烂透了！”
此时，场中对陈家人的质疑声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咒骂，代入陈澈的经历后说出了自己想做的事。
“爸，您要不还是把车窗关上吧。”
停靠在马路边上丰田埃尔法车里，坐在后座的陈婉婷这会也是被那些激进的言语吓到了，指着车窗上的缝隙道。
“这小杂种才十七岁，就这么阴险，还这么能隐忍，长大了还得了！”
陈昌平望着听完录音后情绪激动的民众，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可还是身体诚实的关上车窗，他这会也是真的有些怕了。
“澈哥，好深的城府！”
副驾驶位的陈子哲看着陈昌平此刻的表现，又想起陈澈之前在学校面对满天的流言蜚语时的镇定自若不由得感慨出声，紧接着话锋一转，不忘挑拨道：“看样子他对我们陈家的威胁，比想象中还要大，我们之前对付他的手段还是太仁慈了。”
……
此时，录音也到了尾声，
“我爸让我来之前，也同样是联系了十几家电视台的记者，可你有能力打发走他们吗？一旦报道出去，到时候，相信不止是本市，全国人民都会很热情的加入到声讨你这个小畜生的话题中来……”
随着最后一段录音播放完。
“这他妈不是把老子们当傻子玩吗？”
“狗日的，陈家人太他妈恶心了。”
“这帮天杀的东西，太他妈坏了！”
被人当枪使的羞辱感，让他们对陈家的恨意更是到达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