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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秦岭大雨,童姨担心安喜的安全

    第二天九点安喜被司机叫醒,司机知道他心累,但是太多的事需要他处理。阴阳先生把墓地看好,他说你们要做好准备,鬼不走干路一定有大雨,防止河水涨流,安葬时间是阴历七月十五早上天不亮五点下葬。时间紧任务重,主要是打墓要用石头,买也没有卖的墓必须在今天打好,晚上加班也得完工。犯难之时七队张老汉来给安喜说:“安喜,你不要犯难,我盖房准备的石头,你先给书田打墓用,离墓地也不远,这事当我老汉行德积善了,遇到这事要分情轻重缓急,我那怕房子不盖了先埋人要紧。”安喜被张老汉的话所感动,这就是憨厚朴实的秦岭人。安喜当场表示感谢并说:“今天用你石头,明天还你砖头,你能在危难之际帮助一个无辜的邻居,我定会帮你把房盖好。”中午时分父亲回来说棺材买好了,下午安排人去拉,必须晚上拉一般人都不愿意看到不祥之物。安喜对父亲说了阴阳先生的话和下葬时间,阴阳先生说到时候会有大雨河水会涨水。父亲说:“这是让你和时间赛跑,墓必须在天黑之前打好,书田必须晚上十二点之后才能动,但必须在河涨水之前抬过河,你看此时晴空万里,伏里天老天爷说变脸就变脸,像小孩子一样不得不防。”安喜说:“未来的事是个未知数,咱能考虑到的能做到的,既考虑也要去做。”你是这样吧,我库房有一捆塑料纸,一会儿让你车去拉回来,饭吃了让你哥在找个人去拉棺材,我下午拿上镢和锨上山去修路,今晚雨再大,河水再猛必须把人抬过河。”父亲的话是命令也是关心,他有经验和阅历。饭后安喜按父亲的话做了安排,他去墓地了。墓地离街道一里地,是队上的公共墓地,在南沟口的东山坡下。三喜叔在指挥着,抬石头的都是妇女和老汉,石头是张老汉年前破好的,堆积在一里处的山跟,抬石头的人避免不了要踩庄稼,都是乡亲遇上这事也没办法。春荣嫂子送来了红豆加糖稀饭,体现了有困难众人帮,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表现出人与人善良理性的场面。粉娥被安喜妈骂了以后,钻到房里大门紧闭再也没出来,她也许有一丝丝醒悟和悔改,她开的食堂与大家吃饭的食堂不远,也许能听到大家的喊声,也许从门缝能看到所有人的忙碌,如今的她像过街的老鼠,成了人们奋恨唾弃的人,见不得人见不得光。胜利叔到墓地上来看,事情上有安喜他放心,可人情事故上他也得出个面,可他心里难受,在场的人看见他点头示意,没有更好的语言去安慰他。安喜走过去对胜利叔说:“明天早上五点下葬,但是有雨,这伏里天没有小雨,我大把他那里的塑料纸拿来了,我哥去南沟拉棺材去了,其它事我都安排好了,你看你还有要交待的事么?”胜利叔说:“入殓的时候记得放一件他媳妇的衣服,衣裳我家里书田房子就有。”“这个事我懂,你看书田的亲戚还有需要通知不?”“没有要通知的,他大伯在青海当兵转业在当地,他舅,他姑这几个都在我屋,他丈人那里没必要给说。”“好,叔,我知道了。”学民来找安喜问情况,安喜说:“你们在山上坚持到今晚十二点,可能有大雨,你一会儿去的时候把雨衣,雨伞,塑料纸拿上,我安排人和你一起把我哥钉好的棺木抬上山去,晚上十二点以后抬人下山,考虑到有大雨,河涨水,我哒已经去修路了,最好从天屏沟下来,不能从梯子沟下,在河涨水之前必须过河,下来时避开住户人家,不要让咱前边走后边让人骂,咱要讲规矩。这里你不用操心,有三喜叔呢!”学民说:“我知道情况,也就放心了。”书田的弟弟妹妹尚小,一个上初中,一个上小学,她俩看到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像天塌下来,她们更恨是嫂子,觉得哥哥的死是嫂子逼的,还是姑姑来做饭,她俩也不知干啥,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的创伤。老天爷很是无情,电闪雷鸣,天快黑时下起大雨,墓地基本完工。安喜担心梯子沟的人,父亲也在山上,梯子沟有岩洞可以避雨,天黑雨大路滑,不是父亲一个人,人多,万一再出什么事,可怎么办?安喜到食堂招呼着大家,三喜叔从墓地回来说:“安喜,你放心我用塑料布把墓盖好了,绝对灌不进去水。”春荣嫂子说:“安喜,你在这里招呼众乡亲吃饭,我和三喜叔说好了去山上,我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在坐的老汉叔和姨婶们,饭一吃都回去明天早上四点,不管雨大小都往坟墓上去,你几个年龄大的去倒棺材,看的给把衣服穿好,把事给办好,送书田上山,送最后一程,把人安埋了咱大家心里都歇下了。”安喜看到春荣嫂子这么安排,这么精明能干实在是佩服。安喜说:“大家辛苦一天了,快吃饭吧,饭后雨小了都回家尽早休息。”老天爷和人一样它也有情绪,它也有委屈,它的情绪像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像一群疯狂的怪兽在天地间奔腾嘶吼,树枝在风中剧烈摇曳,仿佛被折断,它的委屈像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倾盆而下,砸落到地面,雷电中看到被溅起的水花,整个世界仿佛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只听见风雨交加的怒吼声,好似千军万马在奔腾。春荣嫂子对安喜说:“你这几天也操心疲劳,你一会雨小回去休息,明天还有更多的事等着你,今晚上的事有我和三喜叔去,有你父亲在山上,你就放心睡觉吧,这场雨不知道下多久,我和三喜叔现在去上山。”安喜被感动地说:“你俩慢些过河,搀扶一起过。”又是电闪雷鸣,看到大雨中的人,她俩向西走了。安喜让司机去买手电筒和电池,等风小了,安喜说:“崔师傅你去睡觉吧!我去山上。”崔师傅说:“不是说好了安排好了,你不去山上,这么大的雨不安全。”“正因为不安全我才要去,她们不让我去,是她们比我高尚,觉得我是个人才,对我的尊重,实际上我什么都不是,我是山里人和她们一样,我没有比别人特殊,特别。你不用担心我,因为我操心的是她们。”安喜的一番话打动了在坐的乡亲,他在食堂的柜台上拿了一瓶酒,他打着雨伞走出了大门,走向街道,走在风雨中,司机被他的话感动,他打着伞跑着跟着去了。梯子沟街道人都去过,小孩砍柴,妇女挖药寻野菜都光顾过,因为它那梯子不会阻止攀登的人,这个梯子沟安喜不记得去过多少次,可今天去是不一样的心情,担子很重,他肩负着所有人的安全和重大使命。当他俩到梯子沟口时,听到梯子上面洞里有人在说话,他用手电光向山上人打着招呼,他打着手电光让司机先上,他拿着一瓶酒跟着攀爬,上面的学民下来接应。 梯子上面有岩洞避雨,说是洞也不是,就是石岩向外突出几米,有十几米长,可以容人避雨。安喜到后把酒递给学民,让打开酒瓶每人喝一口驱寒暖身。他问上面什么情况,学民说:“三喜叔一个人在上面,点了三个马灯照亮,给席上面盖了一层塑料布一会儿雨小了我上去。”避雨的地方和三喜叔的距离三百米,大声喊话都能听到。这时春荣嫂子说:“我不是不让你来木,你咋来了?”安喜说:“大家把我当人看,我更应该来我也是人,没有那么高贵,你们看到我车接车送,只看到的是外表很是风光,可你们不知道我身后有多少个家庭多少口人要吃饭,我的压力比你们大,比你们好的就是我年轻,比你们好的就是我有一个好父亲和一个慈祥的母亲,比你们好的是我遇上改革开放好政策。不说了,酒瓶子递给我让我也喝些。”他接近瓶子对着嘴扬起头美美地喝了一大口,大家坐或站在石岩下一字排开,安喜拿着瓶子用手电光走到父亲跟前递给父亲:“大,你也喝些暖暖身。”父亲接过瓶子喝了一口说:“都少喝些一会儿走山路脚下稳当些。”学民说:“一会儿下山我四个人抬,谁都不能松钩子,不准换人这是规矩,这是我们年轻人的规矩,你们该喝都喝吧!”崔师傅看到这一幕非常感动,他走向安喜父亲,从手中接过酒瓶喝了一口,他说:“我是我们厂安排给安总当司机,不但是司机还是保护他的人,我跟随安喜几年,他做事风格低调,他的心里永远装着别人,想着他人,照顾好身边每一个人,我看重他的人品,人品重如山良心比金贵,这次我跟随他回来了理这件事,让我触动很深,再看到众乡亲的举动让我很感动,安总不但有一个好家庭,更有一群人,一个队,一条街,憾厚智慧善良的人哺育他这么有才华的人。”安喜说:“你过奖了,大家都是普通人,我也是一个平凡的人。”雨小了,明显能听到河水的咆哮声,河水已上涨,担心的事终于来了,可是不能违背阴阳先生说的十二点后才动尸首,才能入棺,大家的心纠集在一起,河,河,啥时候能有桥?安乾坤问学民:“学民,你拿的绳子多少?”“不多,我把生产队公房的绳子全拿来了。”安乾坤说:“大家都想一会儿河水大,我们怎么办,人好说,有绳,可棺木咋过去?”司机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办法总比困难多,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过去,没有过不去的河。”秦岭山以石山为主峰,森林覆盖率高,山体坡度大,封山育林山坡地少,下大雨地表吸收水分有限,刹时间沟河水满为患,泥石流层出不穷,给群众带来极大的危害。学民说:“这会雨小了,时间可能也到了,大家都上去吧。”可能是酒的作用大家精神振奋,一行人向山上走去。等大家到了三喜叔说:“你们来了就是时间到了,这会雨也小了,也是书田入棺上路了,对书田做的不到都是我的错,不尊不敬之处不会怪罪别人,千错万错主事一人之错,春荣妹子你去给我打把手。”所有人只能听其所便,现在面对的不是时间而是河水,阴阳先生说的零晨也许是气温最低,恶臭味小,人可以接近,可是持续下了几个小时的大雨,气温降到七八度,潮温的空气躯散一切臭味,所有人靠近时没有很大的气味。学民四个人撑着塑料布,安乾坤提着马灯,十几分钟入棺绑好。从开始春荣嫂子一直在给亡灵祈祷诉说:“兄弟,我们大家来搬你回家了,不会让你孤独,山路不好走,你要睡好,书田,你别怕,你会听话,我们会把你平安送到你该去的地方的。”再难走也是路,人心在恶劣现在是一条心,只能两个人抬,用一丈的木椽和棺木梱梆着,从偏道抬上西山梁,从天屏沟小路越过梯子沟。安乾坤前边提马灯,三喜叔和春荣嫂子扶棺,一个多小时下山来到河边。此时河对岸聚集着操心、担心、细心的人,河水涨至漫过腰,河水咆哮声阻止了对岸人的叫声,面对汹涌的河流每个人都紧张起来,大家束手无策。食堂老板看到安喜吃饭后临走时说的话非常感动,他忙完后去七队公房拿来一条专门梆官材的大绳,足有三十米长。他试着把绳的一头丢过河,安喜用手电光看到了,看到的是希望,他吩咐说把这边的绳解下来梆着我让我过河去取绳,学民说:“不行,河水太大,河里有翻滚的石头,今把你卷进水里会冲走的,即使有绳也过不去。”安喜说:“咱不能在这里等。”学民说:“既然要过河,我过,我的命溅不值钱,来绳绑我。”安喜说:“谁的命都是命,在生命面前没有贵贱,咱们论年龄就我最小。”他拿起绳子的一头绑在自己腰上,他走到父亲面前:“大,你拉着我,希望你再给我一次生命。”司机和安乾坤拽着绳,安喜义不容辞奋不顾身地下河了。河水肆无忌惮地怒吼着,它没有平日里的柔情似水,没有了人情善良的一面,因为它有压力和情绪,它的奔流是配合着苍天的泪水,上天也有心酸和委屈。雨还在下着,河水卷起凶猛的波涛,河中间形成一道翻滚的鱼脊梁,所有的手电光聚焦在安喜身上。他刚一下河,混浊的泥水卷杂着石头去打着腿,他咬着牙,忍着疼冷静地向河中走去,他顺水而下,几次差点被水击倒,父亲的心在跳动,他的两只手紧紧摸着大绳,他硬把儿子从河里拽了回来,这已是最宽的河面无法选择。父亲说:“你掮上木椽让对面的人把绳甩到木椽上。”这样安喜掮着木椽又一次下河,对面的人用手电光看到也领会到,对面人在绳头打了一个环,在配合着安喜,刚走到河中间摔过来的绳子套住木椽,安喜一手抓住了,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司机和安乾坤看到安喜接住了绳子,赶紧用力把安喜拉了回来。有了大绳就有了希望,所有人看到了希望。这时安喜说:“大家听我指挥,先让我大过去,他过去指挥对岸两边配合,一定能平安过去。”安乾坤先用绳绑在腰上,安喜拽着,安乾坤两手抓着大绳,大绳在空中像一条钢索,像一条浮桥,两岸人像拔河一样拽着,几分钟人平安过去,这样的方法反复将棺材和人平安渡过。已是凌晨三点,大家的心稍有余悸,纠结的心终于放下,胜利叔也来了,他亲眼目睹两个小时的渡河,他更多的是感动。雨小了,河水更大了。安锁两个人去拉的棺材也到墓地一直等,四点按计划都到位,老者们在倒棺材,五点准时下葬。七队队长也王军喜说:“八队的人昨晚上你们辛苦了,你们都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们七队的人。”安喜说:“感谢大家,感谢所有人,下午一点钟在食堂答谢众乡亲们。”天明了,安喜和司机回去,母亲说:“我一晚上没睡觉,在家能听到河水呼噜呼噜叫,听着害怕的,刚才你大回来说都平安人才放心了,我现在给你俩做饭,吃了再睡觉。”“妈,不吃了困的很,先睡觉,我大呢?”“你大去‘五七学校’了。”中午十二点安喜起床,天晴了,晴空万里,雨后的天格外蓝,没有一丝丝云彩,泥吐芳香空气清新。安喜到食堂招呼大家吃饭,他问春荣嫂子:“嫂子,你睡觉么?”“没睡,我昨晚没出力,辛苦的是大家,再说这顿饭还要大家吃好,这些事是我能干的事,把事干好才是正事。”说得安喜很敬佩。饭后,安喜把学民叫到他住的房间,他说:“这次你及时去西安通风报信,很好,我得表扬你,我领大家在外面挣钱,你以后把队里的事当事,尤其是老人孩子的事要照顾好,我再给你留两千块钱,是以后队上应急用的,这次回来我给出去的钱剩余的你先保管上,剩下的事你去处理。这次七队张老汉给咱解围了,用了他的石头你去协商,但盖房的事我一定会帮,以后队上的事靠你了,你要多操大家的心。”安喜回家和妈妈、安锁哥打了招呼上车了,车上装满大哥挖的洋芋。司机说:“你哥他人真好,这些洋芋我给他钱他不要,他说,我兄弟在西安花钱用钱的地方多,我也帮不上个忙,能帮的只有这些洋芋。”司机的话是安喜流泪了,多么朴实的大哥。车向东开走了,河水上涨商蓝交界的四道河是过不去的,只有去黑山镇绕行,当车行驶到东牧村时,安喜透过车窗看到山跟一排石板房,看到父亲住的房子他心里很酸,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