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点了点头，他曾听父辈们讲述过华夏在八九十年代期间很多商人发家致富的故事。
在那个传奇的年代里，有着很多的机遇；
有人就凭借倒腾一些生活物资，像什么毛衣、开水瓶、暖手壶、罐头等小物件从国外换来了飞机、汽车、坦克、摩托车。
有人大肆购买土地建房子，若干年后成为房地产大亨！
有人白手起家，通过维修拆卖电冰箱配件，一路变成了汽车大亨！
至于那些早期捣腾玉石生意的商人们，自然也不会太差，那个时候物资匮乏，能玩得起玉石的客户，往往都是达官贵族；
所以只要那些玉石商人们胆大心细，运气好的必定是大富大贵，运气差的则非死即残，还有的就去蹲大牢了。
上官老爷深深的看了程旭一眼，继续说道：“两千年左右的时候，我和你师父商量了一番。”
“决定把寄存在万塔国的那批上好的料子，一口气运回国。”
“最后赚上一笔以后，就安心做国内的买卖了。”
“毕竟那时的万塔国权利在进行变更，枪械管理混乱，再加上民间大量种植的那些非法禁止的植物。”
“做生意的大环境瞬间变差了，当时大批国内商人从万塔国撤回。”
“原本以为我们回来后，可以安心的在夏江城做个几十年的老本行。”
“谁知道就在我们刚刚回国的第二天一大早。”
“就有人举报我们带回国的那箱高货里夹带了禁药！”
上官老爷说到这里几乎要老泪纵横。
顺了几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这才能勉强把话说下去。
“当时我和你师父都觉得是在搞笑。”
“在万塔国内，禁药确实是泛滥，而且利润高的吓人。”
“不过我们同去做玉石生意的国人都很清楚碰了禁药的后果。”
“大家都洁身自好，别人我不能保证，至少以我和你师父的互相了解程度。”
“我俩是绝对不可能蠢到夹带禁药回国的！”
程旭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说道：“是的，想必你们那箱高货原石的价格都超出禁药几百上千倍了。”
上官老爷点点头苦笑道：“你是个聪明人，但是我们的货被翻查以后。”
“里面果然用油纸包了一包份量不小的禁药。”
“可谓是铁证如山了！”
“哎，我当然是拒不承认的，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可能承认？”
“加上当时我老婆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的老三。”
“我更是不可能把自己的下半生都葬送在监狱里的。”
程旭沉默的听着，这些事情杨政文在里面确实是没有和他说过的。
只是在里面经常会有狱友询问起杨政文，像他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老爷子怎么会想不开跑去贩卖有毒物品呢？
杨政文往往都会笑着解释道：“所以说嘛，我是被冤枉的！”
“可惜他们都不相信啊！”
半真半假的，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只是这番话从上官老爷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却高了很多。
上官老爷好似无限唏嘘，叹息道：“我家人已经帮我们俩请好了律师。”
“虽然那个律师跟我们说胜诉的概率十分的小。”
“但是我也得拼一把啊！”
“总不能眼睁睁的就这样被关进去啊！”
“谁知道在律师和我们聊过之后，没过两天，我突然就被放了出来。”
“出来后，我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是你师父把这次夹带禁药的罪名全部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我心知肚明，这必然不可能是他做的！”
“我进去看他的时候，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
“你还有妻儿老小，我孑然一身，这样安排不亏！”
上官老爷说到动情处，用白手绢擦了擦眼角的老泪。
程旭这才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低声说道：“所以我师父在里面过的这么舒坦。”
“也少不了上官老爷在外面跑动打点吧？”
上官老爷摇了摇头回答：“比起他为我做的，我能做的这些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不足一提的小事情而已。”
也许是因为一口气说了太多话，上官老爷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甚至有些喘起了粗气。
屋里的另一名长衫青年连忙端上来一杯药茶。
上官老爷端起杯子一口气喝下，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味。
程旭看了看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上官老爷。
没作犹豫的开口问道：“上官老爷，你这肺癌是几期了？”
那个端药的长衫青年微一侧眸，对程旭露出了防备的神色。
上官老爷倒是有些意外的反问道：“噢？你怎么知道我患的是肺癌？”
程旭神色平静的开口解释道：“不才略通一些中医皮毛。”
“从刚才老爷您喝的药味里不难推断出您患的是什么病。”
上官老爷露出了赞赏的表情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没想到小先生您不仅鉴石眼光毒辣，断病也很有一手啊！”
程旭摇了摇头回答：“上官老爷如果不介意，能否让我替你诊一诊脉。”
上官老爷毫不犹豫的对他招了招手道：“来来，坐上前来，快坐上前来！”
程旭这才缓步走到了上官老爷身旁。
从近处仔细端详了一番老人家的面色。
又将手搭上了上官老爷手腕寸口处，阖目静坐了片刻。
期间房内安静的仿佛只能听见上官老爷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片刻过后，程旭松开了手，对上官老爷一鞠躬站起了身。
上官老爷似乎倒是不避讳在程旭面前谈起自己的病情。
面上还带着笑意询问道：“怎么样小先生，诊出什么来了吗？”
程旭点了点头，但是并未多说一句话。
上官老爷倒是似乎很感兴趣一般，继续问道：“那你来告诉老朽，这是几期？”
程旭抬眸看了一眼上官老爷，旁边的长衫青年一脸严肃的模样。
好像在警告程旭不要乱说话一般。
程旭调转了话头说道：“几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肿瘤还没转移。”
“上官老爷所患的这并不是不治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