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从空间里偷渡出来红糖,又把自己的水壶掏出来,兑好糖水,灌到车夫大哥嘴里;
大哥饿的久了,刚接触到糖水,忍不住大口的喝了几口;
可很快他反应过来,就猛地推开了水壶:
“小同志,糖是好东西,留给自己吧,我这个样子,就不用喝了,喝了也没用”
就是这种压抑着的,毫无希望的绝望;
李向东从兜里,其实也是从空间里,掏出了一袋子,大约有二十多斤苞米面,塞到车夫大哥怀里;
“车费,吃完了我还可以再给你,把糖水都喝了,以后一定会好的”
张叔良这不是都来了嘛,眼前这个情况,别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上边估计马上就会有救济措施,这个二话不说,就同意他们搭车的大哥,怎么就没希望呢;
惊喜太大,车夫大哥一下子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刚开始是压抑着的,之后就是嚎啕大哭;
车夫大哥是铁河生产队的现任生产队长石福生,前任是他爹,不过就因为反映了生产队的真实情况,就被打成反动分子,遭到了批判斗争,一下子没了;
一路走来,就是李向东都看明白了,固县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粮食大幅减产,他们却向上级浮夸丰收,甚至掩饰真实情况;
明明情况危急,固县的领导却不承认现实;
华国现在虽然困难,可是对这些特殊困难的区域,还是会给予救助的;
可是这些人呢,都在干什么,欺瞒、欺压;
李向东这种愤怒的情况,在进入铁河生产大队之后,飙上了顶峰;
他们刚进大队的,就在一户土屋前边,看到了一家四口抱头痛哭;
在一片安静的村里,显得特别凄厉;
一家四口,两个大人都已经饿的浮肿了,大一点孩子,十四五岁,很瘦,可至少还有点人气;
小的那个,大约五六岁,一双大眼睛,懵懵懂懂的,身上脸上都是泥;
队长石福生的口中,他们听到了事情的全部;
这个家,两个大人,四个孩子,最大的就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女孩,下边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孩,四岁的男孩和眼前这个五岁的女孩;
日子过不下去,两个大人最终决定,保最大那个,因为年龄大,活下去的希望就大;
小男孩被送去了一户没孩子的城市双职工家里,据说很招喜欢;
十岁的女孩,因为能干点活了,也有人愿意收养,不过日子过的可想而知,据说那孩子自杀了好几次了,可是她母亲一次都没敢去看过;
剩下的这个五岁的女孩,实在没办法,两个大人就带着大女儿出门了;
把五岁的小孩反锁在家里自生自灭;
整整七天的时间,这孩子就靠着水缸里的一点泥水和筐里残存的几片树叶子,活了下来;
都是父母,怎么可能就忍心呢!
李向东先掏了十来斤的苞米面给这家,耿本康也把自己带给爱人的大饼和苹果都拿出来;
不忍心看着他们对着又感谢又磕头的,拉着石福生他们赶紧就走了;
也顾不了另外两个人怀疑不怀疑,又从兜里掏出二十斤苞米面给石福生,大队上这种情况的人家肯定不少,总得一人有口吃的,先活下来;
他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甚至可以说,除了身边的人,他对其他人是有一些冷漠的;
可是亲眼看到这个场景,还是憋闷的让他想骂娘;
李向东把张叔良叫到了僻静处,冰冷冷的问:
“你打算怎么办?”
“这种情况,必须得赶快通知组织,带人、带粮还有医疗队,固县的百姓等不了了”
张叔良的语气听着平静,可声音里透着压抑和愤怒,仔细看他的眼睛都是红色;
这倒让李向东的心里好受了一点,能意识到问题,才能有改正的可能性;
不过就这么一句话,可解决不了实际情况,他继续追问:
“怎么通知?铁河大队的情况,在固县恐怕不是个例,要是等你把每个大队都走遍了再写报告,那些人怕等不了”
张叔良觉得眼前的小孩管得有点多了,可是还是回复道:
“电话通知就可以,我们来之前,组织上已经给最坏的情况都做了预案,先救援,后续调查跟进就行”
李向东这才彻底的对他放下了戒备心,口气也由干巴巴的询问变成了商量:
“这里的电话估计都控制在他们的人手中,你自己怕搞不定,我帮你吧”
李向东找张叔良,目的就是为了探查他接下来的计划,如果他们有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那自然好,他也乐于帮忙;
如果没有,那就不怪他,把固县和什么工作组,都一股脑的捅上去;
别的人他不是人,南岛那边的人,面对这种事情,是肯定会伸张正义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华国以后变强大不是毫无根据的,像眼前的张叔良这种,想尽办法为百姓做事的人,还是很多的;
张叔良看着眼前的小伙子,这人不是地质考察队的嘛,能帮他什么忙;
李向东:我正直青春年少,身手矫健,你这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五个加在一起都不是对手!
把自己在南岛经过训练的事情,简单的和对方说了一下,当然他在南岛到底干什么,肯定不能透露,那是秘密;
两个人商量好,明天一早就去县城,找机会打电话;
他们这次的落脚点,就是大队长石福生家,据他们所说,凤英小队一周前就是从他们这上山的;
石福生说着就指了指身后连绵不断的、黑黝黝的大山:
“那就是陵石山,平时我们这些人都不进去,山上啥也没有,路还难走”
你们就算进去找人,估计也找不到,还不如在这等着;
我们这里是下山的必经之路,肯定能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