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丽丽僵硬地坐在那里，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有种自己正被人像货物一样，上下打量评估的感觉。
这个评估的结果，还关乎她的性命。
终于，时隔不知道多久之后，她第一次听到了这些人和她说话。
一人恶声恶气道：“喂！你有钱吗！？”
付丽丽试图说话，却发现连张开嘴都很困难。
她真的好饿，好虚弱。
那人啧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又一人道：“给她点吃的吧，我看她连张嘴都费力。”
“妈的！”
那人又骂了一声，响起塑料袋的声音，一股面包的清甜传入鼻翼，勾住了付丽丽的所有心神。
她咽了口吐沫，察觉到香味越来越近，最后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
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包，好吃得想让她流泪。
“小娘们吃得还挺香啊！”
“小五！”一人警告地提醒了他一声，“咱们只要钱，你不要生事。”
“啧！”
被称为小五的人似乎很生气，付丽丽吃得正香呢，面包却被拿走了。
一人又把水递到了她嘴边。
“好了，现在吃饱喝足了，老子问你，你有没有钱。”
付丽丽咳了一声，沙哑道：“有。”
“大点声！老子听不见！”
“有。”
“踏马的老子让你大点声……”
“小五！”
“靠！”
小五骂了一声，不说话了。
“你有多少，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三十万，官府银行，银行卡密码是。”
“小五，你现在就拿着她钱包里的官府银行卡去取钱，看看她有没有骗我们。”
小五呵了一声，得意道：“就知道这娘们有钱，幸福家园虽然是老小区，那也是二环，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他拿着官府银行卡走了。
又有人道：“另外两张银行卡呢？里面没钱？”
“一张是当初上学时办的太学储蓄卡，早就不用了。”
“一张是我哥给我的，我也把密码给忘了。”
“密码忘了？！你是不是耍老子！”
付丽丽声音微弱却干脆，“我哥的钱要用来养家，那张卡我从没打算用，就没想过记密码。”
剩下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一人道：“我让你给你哥打电话问密码，你别给我搞花样！”
付丽丽苦笑道：“我就在你们面前打电话，命还在你们手里，除非我不想活了，我能搞什么花样？”
那人又骂了一声，“说号码！”
付丽丽将号码给了他们，耳边响起“嘟”的声音。
没一会儿，付丽丽就听到了她哥那熟悉的声音：“丽丽？”
一瞬间，付丽丽差点嚎啕大哭。
这种蒙着眼不知今夕何夕，被恐惧笼罩的味道，听到亲人的声音是一种多么珍贵的喜悦。
她强撑着，用带笑的语气道：“哥！”
“怎么了？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想我了？”
“不是。”
这时一人拿开手机，对她小声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给我进入正题！”
手机又凑到了她耳边。
“哥，我想和你说个事。”
那边她哥正说着家里的近况，闻言沉默了下才道：“你说。”
“你给我的那张银行卡，密码我忘了，你能说一下吗？”
那边更沉默了，唯有呼吸声徘徊在耳边。
就在付丽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穿帮完蛋的时候，她听到她哥说了一串数字，笑着道：
“怎么？这是没钱了？”
付丽丽跟着笑：“对啊！”
接着手机就被挂断了。
“做的不错，你放心，我们只要钱，你又没看到我们的脸。”
“等到我们觉得够了，自然会放你走的。”
付丽丽笑得温婉：“嗯，我信你们。”
第二天，叶风倒没有宿醉的难受，反倒比之前还精神，六点出头就醒了。
今天是周一，要送媛媛去上学，他准备再给两人做顿好吃的。
早上不能吃太腻，他便做了凉拌莲藕、柠檬手撕鸡、还有小葱拌豆腐等家常菜。
又煮了绿豆白米粥，等到一切做好，主卧的门也响了。
“好香啊，爸爸做了什么？”
陈清璇拉着媛媛的手，一起走了出来。
她还有点宿醉的难受，叶风急忙端起早起就弄好的醒酒茶，此刻温度刚刚好，递了过去。
“真不想喝……”
陈清璇闻着那刺鼻的味道，苦着脸喝了下去。
“妈妈真棒！”
媛媛小大人一样，鼓励陈清璇。
陈清璇忍俊不禁，刮刮她的小鼻子，“哪里有我们媛媛棒，对不对啊？”
一顿早餐，一家人吃得有滋有味。
接下来，叶风载着两人到京海第一英杰幼儿园，又带陈清璇到北郊。
途中，他接到了陈立果的电话。
“叶风！我们到付丽丽的老家了！”
“那见到付丽丽了吗？”
“没，我们一来就找她的父母，可她父母说根本没见到她。”
对这个结果，叶风虽说并不意外，但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陈立果却接着道：“不过她哥说，昨晚接到了付丽丽的电话。”
“哦？”
“具体的她哥也没告诉我们，意思是不信我们，我和小琪正想着怎么把话问出来。”
“你别急，小琪说，最迟今天中午，就能把消息告诉你。”
叶风揪着的心又放了下来，道：“那就好，那到时候我等你们电话。”
挂断电话，陈清璇一脸关切地看了过来：
“怎么样？付丽丽有消息了吗？”
“有一点，她哥昨晚接到了她的电话。”
“说了什么？”
“她哥不信大哥，什么都没说，但大哥说，小琪已经有办法了。”
陈清璇忍不住笑了一下：“我这个小嫂子，倒是个有能耐的，有她在，我也能放心我哥了。”
下一刻，叶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叶子卿。
“大姐？”
“你看新闻了吗？”叶子卿语气急切。
“怎么了？”
“李明秀在鹿人的总部大楼跳楼了，网上闹得很大，铺天盖地各种阴谋论。”
叶风有点意外，一时搞不清她到底是主动的，还是被艺人们逼的。
叶子卿接着道：“鹿人又被推到风口浪尖，这下子是真的要完了。”
“即便能苟延残喘，也要沦为末流。”
“海浪博客上已经有不少鹿人的艺人站出来，说要和鹿人解约，跳出这个魔窟。”
叶风转了下方向盘，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到科技园，我们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