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岁檀扶了扶帷帽,确保自己的脸不会露出来。
所幸进来后,自己没有把帷帽摘下,不然这一时半会儿的,他去哪儿找避开这祖宗的地方。
陆岁檀压低声音,“小将军,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他扯了扯云祈安的衣袖,拉着她就往远离去二楼路的角落边靠。
这会儿店内人少,除去三个货娘,和从楼上下来的掌柜的外,就只有云祈安二人在此。
以至于,带着帷帽的陆岁檀就格外的显眼。
云祈安将陆岁檀的那些小动作尽收眼底,不过她也没问什么,她喜欢他与自己这样的亲昵。
云祈安就顺着他,跟着他的牵引往边上走去。
长珍瞟了眼那显眼的帷帽,心里嘀咕着,这人真是奇怪,进来选个首饰还得戴个帷帽遮脸。
怎么,是见不得人?
原本对于陌生人他也没过多的在意,只是瞧了一眼,就准备在掌柜的迎接下去往二楼。
只是在往前走了两步后,突然,脑中闪过一丝灵光,那畏畏缩缩、遮遮掩掩,让人讨厌的样子,怎么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儿见过,在哪儿来着呢?
长珍也不是个纠结的人,既然想知道答案,他直接让贴身小厮去找陆岁檀询问。
“喂,这位带着帷帽的公子,我家公子觉你眼熟的紧,想问问你姓甚名谁?”
云祈安眉心微挑,这小厮还真是人小势大啊。
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家大少爷呢。
还未等陆岁檀说话,云祈安就直接将他护在身后,隔绝了小厮失礼的视线。
“呵,你家公子是谁?我也想知道知道,他姓甚名谁。”
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小厮觉得有丝邪性,突然就觉得有些不适起来。
这人他从未见过,想来应该不是什么京中大家姊妹。
想到这小厮咽了咽口水,强忍着一丝惧意,对上云祈安那有些晦暗不明的眼神。
“你、你大胆!我们郡主的名号,也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平日里,郡主不喜他们在外唤他的名号,只让他们唤他公子。
但是眼前这人太过无礼,他得让她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
哪怕他只是一个小厮,但他可是郡主身边的贴身小厮,正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
而且若是那事儿成了,就是郡主也得乖乖听话。
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儿,小厮眼中的惧意被驱散,只留下一股小人得志般的精明算计。
云祈安突然觉得再和这人说下去,会显得自己失了格调。
在星星面前,她的形象得维持好才行。
所以她直接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香椿!”
门外,正坐在马车上有些昏昏欲睡的香椿,立马一个激灵起身,“在!”
身体比脑子更先反应过来的香椿,眼里茫然了一息,随即立马反应过来是主子在叫她,直接三步化作一步的跑进了店内。
“小姐,咋了这事儿?”这么中气十足的叫喊,让反应过来的香椿心突突直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小厮以下犯上,对我不敬,既然他的主子不会管教,那就你来好好教教他,身为下人,该有的态度和嘴脸。”
最后两个字说出来时,云祈安脸上的笑意格外渗人,看的香椿皮子一紧。
她有多久没见到她家小姐脸色这般差了。
香椿轻咳了两声,转身看向身旁的面色不太好的小厮。
香椿二话不说,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这虎虎生威的手劲,让云祈安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香椿的左手悄悄握住有些微微颤抖的右手,太用劲了,手都抖了。
小姐今日出门,身边也没带个侍卫啥的,否则哪轮的到她出手。
“镇北将军跟前,岂容尔等放肆!”
被打懵的小厮,再听到镇北将军的名号时更懵了。
是云家的那个小将军?
听到动静缓缓踱步而来的长珍郡主,看着面前的景象眉头紧蹙不松。
“没想到守卫边关的保护神,回到这京都后,就变成了个只会欺负弱小之人。”长珍开口就是嘲讽,眼中蓄满了厌恶跟不屑。
云祈安更是不屑,“自是不如郡主,本将军回京几日就对郡主那娇纵跋扈、粗俗无礼、欺善欺恶的名声,有所耳闻了。”
长珍气的脸都红了,这人怎可这么说他!
“都是那些人无礼在先,我才会出手教训。”都是他们的错,否则自己也不会动手。
云祈安讥讽道,“我亦是如此,还请郡主管好自己的下人,否则下一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人前的脸面,她可以给一次,但人走之后,是死是活,可就和她没关系了。
长珍气的不行,他只是让小厮来询问那男子是哪家公子,怎么就扯到没管好自己的下人了?
因为双方位置隔得有些距离,加上小厮虽无礼,但他的音量却控制的极好,不大也不小,但却能确保长珍那边听不清明。
左脸开始红肿的小厮眼珠子一转,疾步走到长珍面前开始一顿哭诉,“公子啊,小的只是奉命来问问那位公子的名号,就被打了。
我挨打是小,可她这模样,分明是不把郡主你放在眼里啊。”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不知道真相的人,当真会以为他受了不少委屈呢。
这会云祈安还没说话,她身后的陆岁檀就憋不住了,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你那嚣张的态度,是来询问吗?”
这小厮之前也总爱说些添油加醋的话,但一个下人,他也不愿去跟他计较。
但今天他真的是太过分了,云祈安可是云家独女,年纪轻轻就去边关镇守,还把北夷打服,给东华百姓安稳之人,岂能容他这般污蔑!
听见熟悉的嗓音,长珍脑中立马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陆岁檀?”
听到自己名字,陆岁檀第一反应就是立马抿紧双唇。
但转瞬又想到那小厮嚣张的态度,就直接站了出来,摘下帷帽,挺直腰背,“是我,如何,你家小厮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更是过分跋扈无礼失德他必须受罚。”
这一长串的话说完,陆岁檀心底积累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但长珍只是冷哼一声,“无礼失德?说的是你自己吧!未婚男子与女子私下相会呵,听闻陆家主君的言行是京中典范,看来他教育子女这方面,还是”
最后两个字他没说,只是不屑地上下打量了陆岁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