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大婚。
不管朝臣们用了什么法子,总之是齐排排将人送到了公主府。
对比之下,柳扶慈的婚服是最好的,柳家甚至带了不少嫁妆。
其他家的敷衍极了。
温时欢与李承钰都没有出现。
整个公主府,除了挂些红绸,其他的,甚至连个宴席都没有摆。
不过,这倒也是正常。
侍君而已。
谁见过纳妾摆席的。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现在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其他几家以为自己不当回事就算了,起码他们认真敷衍了,但是,公主这是敷衍都不敷衍。
纳侍君本也是应该由公主府出些东西的,比如侍君来时的坐的轿子。
但是,这些他们都出了。
柳扶慈被家人像个礼物一样送到公主府之中。
这和他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此刻的悲伤达到的顶峰。
一个人坐在屋内,哪怕暖炉子也暖不了他的心。
“皇兄,人都到了。”温时欢对李承钰说道。
李承钰道,“朕还以为柳家也会从旁支随意找个人来替换。”
温时欢道,“柳家送来不少嫁妆 ,送来的人吩咐,有几样是送给臣妹的。”
“但臣妹想来,那应该柳太常想要借臣妹的手,交给陛下的。”
很快,三个盒子被送到李承钰面前。
宫人打开第一个,里面只有只有一个本子,查验过无恙后,才交到李承钰手中。
李承钰翻开后,一页一页的翻着,随后抬起头道,“剩下两个,都打开。”
剩下的两个盒子之中 ,一个放着地契,一个放着满满的银票,上方还放着一封信。
里面言辞恳切的交代了自己所做之事,不求陛下宽宥,只求为亲人求一条活路。
李承钰道,“老匹夫倒是反应的快。”
“皇兄,怎么了?”温时欢问。
“他想辞官,让你善待他的儿子。”李承钰看向温时欢。
温时欢笑了笑,“臣妹会好好待他的。”
李承钰道, “他们既然不想送自己的儿子过来,那朕也成全他们。”
送走了李承钰,温时欢才转身回了屋中。
不多时,云荷走了进来,神色复杂道,“公主,柳侍君来了。”
温时欢一愣,刚刚谈论的人现在出现在她门口,要做什么,“这样晚了,他来做什么。”
云荷迟疑道,“奴婢劝过了,但是柳侍君哭的厉害,一直待在这儿不走。”
“本宫是哄孩子的人?”温时欢抬眼。
云荷低头,“奴婢立刻让柳侍君回去。”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抽噎声。
“柳侍君,您回去吧。”云荷说道。
柳扶慈一开始抽噎的哭,然后越想越委屈,直接跑到了温时欢这边。
虽然他现在是侍君,但是,公主也不能晾着他啊。
今夜都晾着他,他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我要见公主。”柳扶慈说。
云荷道,“公主有事儿在忙,侍君若是有事,可以告诉奴婢,奴婢会告诉公主的。”
柳扶慈说,“我要见公主。”
云荷,“侍君,公主有事,您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告诉奴婢。”
柳扶慈,“我要见公主。”
云荷,“听闻柳侍君今日还未用膳,柳侍君喜欢吃什么,奴婢让他们送到侍君房中。”
柳扶慈,“我要见公主。”
云荷,“……”
这人怎么如此执拗。
云荷道,“那奴婢再为您通传一声,只是,侍君,公主实在是忙。”
云荷重新为他回禀了一次,“公主,柳侍君一直不走,执意要见您,无论奴婢说什么,侍君只说要见您。”
温时欢揉了揉眉心,“让他进来。”
柳扶慈成功进入房中,他看着榻上的女子,“公主。”
温时欢淡淡看着他,“柳侍君执意要见本宫,所为何事。”
柳扶慈眼眶红红,“我想爹娘了。”
温时欢无言。
“公主,我想回家。”
温时欢看着他,“柳侍君是不懂赐婚的意思吗?”
“还是说,你对本宫不满,对陛下不满。”
温时欢只是静静说着,柳扶慈却感觉到了极大的压迫感。
柳扶慈垂眼,“那公主既然娶了我,就应该好好待我,是不是。”
温时欢饶有兴致看着他。
十六岁,应该上高中的小屁孩。
柳扶慈继续道,“公主与驸马感情如何?”
温时欢直接道,“你想知道什么?”
柳扶慈想起之前好友说的那些,驸马是个糙人,不会因为他们在这儿,就变着法子折磨他们吧。
“若是日后我与驸马发生争执,公主会不会向着我。”
“驸马性子温和,必然不会难为你。”
柳扶慈天塌了。
这和好友说的一样。
柳府慈看着温时欢,“驸马若是只对公主性子温和呢,那日后我岂不是要被欺负。”
温时欢认真看着他,“只要你安分守己,本宫保证驸马不会寻你麻烦。”
“那我日后不受公主宠爱,公主府的仆人们欺负我怎么办?”
“不会。”温时欢说。
“公主说的是,我不会不受公主宠爱,还是说,我不会受欺负。”
温时欢看着他,“你不会受欺负。”
柳扶慈眼热了些,“所以,公主日后真的不宠爱我?”
柳扶慈自幼受家中宠爱,婚事看家中安排,但是,他自己从未想过会成为皇家人,会嫁给公主。
而且,他还不是驸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君。
他和侍妾没有区别。
侍妾没有夫君的喜欢日子都不好过,他要是没有了公主的宠爱,肯定也不好过。
柳扶慈对自己认知很清楚,他可吃不了一点苦,他既然来了公主府,就得受宠爱。
不然,日后得被欺负死。
柳扶慈也想过日后自己的妻子是何模样。
而现在,在进入房中的那一刻,他觉得,嫁给公主其实也挺好的。
公主真的貌美,而且,还有一种特别的气势。
他确实是臣服,而且,腿软。
温时欢放下手中的书,“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去睡觉。”
“既然公主邀我一同睡,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柳扶慈羞涩看了一眼温时欢,将自己红色的大氅慢慢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