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回来!”
余不死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虽然身体已经逃脱桎梏,但想完全从这里出去,也还是没有可能。
“续随!花浮青!!”
堂堂的国师大人咆哮了。
想想也是,自己没事和一个妖孽做什么交易?
要钱逮着皇家三兄弟薅就可以了,跟她挂个什么钩。
做出去的事情如同泼出去的水,再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不管余不死有多难受,续随反正是自主离开了龙头山。
留在她身后的领域里的余不死,突然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
等等,龙头山禁制不是对她有影响,那她也出不去啊?
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被骗了。
他丫的,真该死啊!
……
“怎么样了,陛下可有醒来?”
慈福宫里,忙碌的宫侍进进出出,一碗接一碗的苦药送进去,再端着空碗出来。
小皇帝自从前天晚上开始发烧,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出动了,愣是没有退下去一点。
药也喂不进去,可能是喉咙受了伤的缘故,无法自主吞咽。
南秋霁在她床前守了两个晚上,送进了十碗药,能灌进去半碗,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没有,一直神志不清。”
知音可惜的摇摇头,将一盆子换了高度白酒的水泼了出去。
“不是我下诅咒啊,我是真感觉,陛下这一次可能要扛不过去了。”
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被这么一折腾,太医来了都直摇头。
“那怎么办?”桑域愁的眉头一直皱着,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千岁好不容易才把她扶了上来,陛下要是没扛过去,这宫里指不定还要乱成什么样子,到时候我们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小皇帝在,那她就是一个傀儡。
大权统统交了出去,底下的人看着,纵使再有异心,也难以闹出什么大的动静。
小皇帝不在,这个牵制就等于说是没有了。
好在现在两位公主还没有回来,仍在边疆镇守。
不然都不用等着小皇帝死,直接起兵造反。
“话不能这么讲。”知音并不认同他的观点。
“我感觉千岁并不是因为要独揽大权,才服了这姜续随继位的。”
甚至是南秋霁登上这千岁之位,都有些不情不愿。
他说他要报仇,可仇家早在他还是个小太监的时候,就已经刷的差不多了。
唯独这个郑家,一直在留着。
“那照你的意思是,千岁他想搞一波大的?”
桑域现在有点兴奋了。
他就喜欢搞事情,场面越混乱越好。
齐公公之前还说他烂泥扶不上墙,唯恐天下不乱。
“主子做事,我这种当下人的怎么可能会知道?”
知音给了他一个白眼,跟狗一起做事还好,但倘若搭档对象是头猪,他想哭都没地儿哭去。
迟早要被蠢死。
“陛下的烧何时能退?”
慈福宫正殿内,南秋霁替小皇帝擦拭过嘴角,将脏了的帕子丢进水盆里。
她在离开之前,让他替她守好这具身体。
可当天晚上就开始发热,热度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褪去,甚至还在越来越高。
小皇帝乌紫的嘴唇开始起皮,干裂出血,微微张开,呼吸也极为粗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塞了一般。
“启禀千岁,臣等已经尽力了。”
一帮子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有一个敢接话的。
薛尧暨从后面走出,率先跪在地上,深深磕了下去。
“可陛下的身体里既没有毒素,也并不像是感染风寒,而这场病痛来的蹊跷,我等……束手无策。”
如果能够帮忙的话,薛尧暨肯定是会拼尽全力的。
可他找不到小皇帝的病因,什么药都试过了,完全不起作用。
“宫里日日白养着你们,每月拿着高额薪水,现在就连一点小病都治不了吗?”
南秋霁听着他这话,感觉窝火的很。
怀中瘦弱的身躯,隔着衣衫被褥,将他烫到发疼。
好像有一只手在紧紧攥住他的心脏,致使他无法呼吸。
“薛太医,咱家记着,你好像是陛下的亲舅舅吧?”
南秋霁闭了闭眼,尽量调节自己的情绪。
男子阴柔的声量穿透交织进耳膜里,薛尧暨的额头更加紧贴手背,声音低弱:“回千岁,下官正是。”
他正是因为是姜续随的舅舅,所以才甘愿这么几天不眠不休。
前段时间刚给小皇帝开了药物,延缓身体正常发育。
他猜测可能是因为这个,导致的病化。
可又不能讲,药也不能停。
这药只要开始服用,一旦停止了之后,身体会立即起了反应。
到时候不仅仅是他,整个郑家乃至薛家,都会一同赴死。
小皇帝也保不住,他只能咬牙紧守,在不断调整出缓解方法。
“就冲你这句话,咱家便认同你。”
南秋霁替小皇帝垫高了点身体,好让她呼吸的更加方便些。
“给你两个时辰,如若两个时辰之后,你还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咱家便让你提前去阴曹地府等着陛下。”
“千岁,不可啊!”
他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众太医们的反驳。
“薛太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千岁万万不能取他性命!”
“是啊是啊,求千岁开恩!”
一帮子老头们纷纷开口求情,得到的回应,却是某位老人喷薄的鲜血。
“啊——”
他医院里年纪最大的张太医,捂着胳膊倒在了地上,止不住的开口呻吟惨叫。
南秋霁竟是当场抽出了把刀子,砍断了他的胳膊。
断肢咕噜噜的滚了好远,一路晕染的都是红色的痕迹。
“不可?”
南秋霁提着那长剑,淅淅沥沥的液体,顺着剑锋滴滴滑落。
“咱家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这些蝼蚁来指指点点了?”
他举起有了异色的长剑,凑到近前,伸出舌尖舔舐。
额尖的红色花钿越发妖异,狭长的眼尾氤氲出粉色,像是给他上了一层极淡的彩妆。
“张太医只是给你们开了一个头,咱家只等两个时辰。”
“这一次收的是你一条胳膊,下一次,就不知道会是谁人的头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