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想开了，打算停止霍霍人间，去阴曹地府投胎了？”
南秋霁在听到她这话后，心下一沉。
也对，他一开始就是要自己帮她去找到那把钥匙。
现在东西找到了，利用完他之后，要走也是正常。
很合理，不是吗？
但总归是不甘心的。
恨的时候杀不死，喜欢的时候得不到。
“阿霁现在很伤心哦。”
续随凑在他的发间闻了闻，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眸底含笑：“你现在闻起来苦苦的，一点都不甜。”
“鼻子坏了就去治，咱家又没有泡过苦瓜药浴，苦个什么劲儿？”
南秋霁捂住她的下半张脸，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掌心，似乎是有花香在逐渐蔓延了开来，令人神志昏沉。
“你难道不是一个鬼吗，鬼，为何还会有温度？”
以前南秋霁也曾听过一些传说，人死了之后是没有体温的，很冰很凉。
可续随却不一样，她有着正常人一样的温度，就是没有影子。
“因为我有阿霁在陪我呀。”续随坏坏的，伸出一点点舌尖，小小幅度的舔了舔他的手。
南秋霁触电一般猛的松开手，继而嫌弃的将被她舔过的地方，擦在续随的袖子上：“你是狗吗，什么东西都得舔一下。”
“嗯嗯。”续随并不觉得他是在骂她，反而很是认真的点头：“如果阿霁喜欢狗狗的话，那我也可以做你最忠诚的狗。”
虽然她的本体是花，可她也曾经被他养了很久，他算是她的半个主人。
“厚颜无耻。”
南秋霁一直觉得自己做起事来是很没有下限的，直到他遇见了续随，才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
这家伙是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脸皮厚比城墙，要是放在乱世里，抵御一波攻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不厚颜无耻一点的话，我现在也不能陪在阿霁身边呀。”
续随理直气壮的很，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南秋霁：“……”
是他棋差一着，等他回去再练练的，早晚要收拾她。
这一晚上，南秋霁难得的没有入睡。
也没有碰上曾经那荒谬难缠的梦魇，甚至没有令人头疼的对家。
但他辗转难眠，睁眼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他去慈福宫查看小皇帝的时候，呼吸微薄，显然里头的灵魂早就不知了去向。
这时候就算是想派人去跟着她，也已经来不及了。
……
龙头山角。
余不死脸上戴着一个假皮，腰背佝偻。
他旁边牵着一头驴子，张口便是一道苍老的声音：“我说你到底有完没完，不是讲了吗，郑家的事情我不掺和，非要我跟过来干什么？”
这个妖女一大早上的就把他从床上喊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穿过国师府外的层层屏障。
一路飘到了他的床前，再一脚把他给踩醒了。
“没有你在的话，我进不去龙头山。”
续随没有一点自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强迫他人做事。
“你进不去个屁！”
余不死牵着那头驴子跳脚。
“国师服你都能进，区区一座龙头山，你要是进不去的话，我能当众吃屎。”
他简直要笑死。
龙头山和国师府，皆为一家术法。
余不死怎么可能不明白，这死东西怕是又把他当做了一个笑话来玩。
“那你现在就吃给我看。”续随双眼一弯，抿出个笑来：“因为我是真的进不去哦，吃木头的我都见过，唯独吃这个，倒从来没有过眼福。”
余不死一口气憋在胸口里不上不下，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你知道为什么你不是个人吗，因为你已经没有资格去当人了。”
难怪她死的那么早，原来是因为不干人事儿。
“那你就当我进不去吧，毕竟我是一个娇滴滴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边要是没有一个得力帮手，很容易死在外面的。”
续随两手一摊，并不去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轻易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余不死：“……”
“请不要随便带上不属于自己的特征，好吗？”
听听她说的这些话，哪一点是符合的上的？
“好了，我的时间有限，不要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续随打断他，在某人即将要暴走之前，制止了这一灾难。
“按照昨天晚上那个冒牌货的记忆来看，郑治荣应该就住在这附近的一个林子里。”
“接近他和入他的梦，都交给我来做就好，你只需要在外面帮忙护法，最后等我出来时一起离开就好。”
她安排的有条有理，余不死数不清第几回的摸向腰间荷包，感受着里面的东西，用钱来安慰自己。
他不是没有原则，他也不是没有底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只是单纯的为了生存。
对，没错，就是这样。
余不死自我催眠完之后，感受好了许多。
“行，不过也就这一次，我可是不会再帮你第二次了。”
续随把他的话当个屁放，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一次他也是这么讲的。
上上一次道理也是一样。
只要有钱，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
守财奴不会放过一分一毫，如果对钱视而不见，不是因为视钱财如粪土，而是因为给的价不高。
“走吧，这是给你的，如果不够的话，等结束之后我再给你补两倍。”
续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枚色泽晶莹的玉佩，递交给余不死。
“或者说，藏在禁地里，属于我的钱财，可以分给你一半。”
余不死一边接过玉佩往腰上穿，一边不以为意的：“你还能有多少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给我的这些钱，全部都是从南秋霁那边顺的。”
他就说为什么在红香院的时候，那阉狗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原来大出血的人是他。
这搁谁谁能不生气啊？
要是他的话，余不死简直不敢想，他能把整个天雍都给炸了。
“只不过是暂借而已，我的钱，是整个天下加起来的三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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