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你先来吧!”
皇帝的话一落,蒋天奇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他目光望向谢长垚,眼底是隐隐的挑衅!
众人的目光也望向了谢长垚。
谢长垚神情坦然自若,站了起来,朝着皇帝行礼后,低眉略思索了片刻就开口了:“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蒋天奇脸上等着看谢长垚笑话的笑意僵住了。
其他宾客脸上表情震惊了!
唯有皇帝几人脸上满是惊喜,没想到啊,阿垚还真的给了他们惊喜啊。
乔晚瞥了一眼谢长垚,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就说谢长垚绝对不是一个不识几个大字的粗鄙草包!
眼前这样清冷高贵,又疏朗自信的人才该是他的样子。
四皇子等面面相觑,都互相用眼神交流着:
“咱们这位表弟(哥)真是深藏不露啊,大大出乎了众人意料!”
“看来想看表弟笑话的,要被打脸了!”
“的确,倒是比之前那位表弟强不少。果然不愧是安宁姑姑的亲儿子。”
“……”
“怎么可能?”蒋天奇似乎也感受到了别人盯着他看笑话的目光,这些人肯定是嘲笑他想打谢长垚脸,结果人家一开口就是王炸!可是他接受不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明该是他打压着谢长垚抬不起头才对!
现在搞得自己好像是笑话一样!
蒋尚书也愣了下,然后又狠狠地瞪着儿子。
他儿子有几斤几两,他很清楚。原以为谢长垚长在乡下,识字不多,谁曾想人家是乡下长大的没错,但是身上到底是流着长平侯爷夫妻的血脉,就是聪慧。
这下子他儿子丢了颜面,还得罪了皇上和长平侯爷他们,简直是得不偿失了!
“蒋公子,该你了!”
谢长垚自然是看出蒋天奇对他的质疑,但是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怀疑,他就提出证据来。
蒋天奇心里被谢长垚一开口所作的诗给震惊了,脑子里正一团浆糊。这会儿谢长垚突然开口,他竟愣在那里了。
见他这样,其他人忍不住低声议论:
“蒋天奇该不会就这样认输了吧?”
“呵,真好笑!先前还想着踩人家大公子一脚,结果现在这一脚反落到他脸上了。”
“对啊,我要是他,我都能往地上扒条缝钻进去。”
“……”
这些议论声让蒋天奇的脸色变了又变,尤其是身边覃佑忱突然的一句:
“蒋天奇,怎么?你这是认输了?”
蒋天奇最不忿的就是覃佑忱,瞧他脸上那轻视的表情,心里一下子就被激起了!
“认输?不可能!”
话落,蒋天奇朝着皇帝行了个礼,答道:“皇上,草民的诗已想好。”
“行,那就开始吧。”皇帝摆了摆手,他也倒要看看这蒋天奇能说出个什么来?
蒋天奇挺了挺胸,开口道:“老人七十仍沽酒, 千壶百瓮花门口。 道傍榆荚仍似钱, 摘来沽酒君肯否?”
这——
众人没想到蒋天奇还真的做出来了,不过这诗真的是他做的吗?
这诗的寓意如何没听错,应该是说问卖酒翁的诗,但是他一个官家公子,平时吃喝都有下人,哪会做出这样的诗来?
众人议论纷纷。
皇帝他们也有些怀疑。
蒋尚书也怀疑,但是儿子好歹念出了几句,倒也不算太丢脸。天知道,刚才他差点以为儿子被震住都说不出话来了呢。
“不错。”皇帝淡淡地开了口气。
蒋天奇心里一喜,幸好他当初偶然听到一个书生念的这首诗,没想到今日居然就用上了。
没错,蒋天奇作弊了。
不过那不过是一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小书生,蒋天奇也不怕会被戳穿,大不了,到时候就派人给他点银两,就当把这首诗给买过来。
“现在,诸爱卿就开始评判吧。”皇帝对被挑出来负责给谢长垚和蒋天奇作诗打分的臣子。
“还用评分吗?有头脑的都知道是阿垚的更好。”覃佑忱小声地嘀咕。
听到的蒋天奇暗瞪了他一眼,心里却奇怪,怎么覃佑忱一点不嫉妒谢长垚的吗?
在蒋天奇看来,覃佑忱作为京城第一美男,还是大才子,一向被人追捧,突然出现一个容貌比他更帅,但是只是乡下长大的男人抢了他的风头,那还不生气吗?
要换作他,他一定将谢长垚给打压下去,让他知道,究竟谁才是京城众人注视的焦点。
只能说,蒋天奇不懂覃佑忱。
覃佑忱傲娇,也骄傲,但是他不是那种目空一切的人!
相反,他很欣赏强者。
现在谢长垚在覃佑忱眼里,不但是朋友,还是值得敬佩的强者了。
几个被挑中来评分的臣子中,就有老王爷。
老王爷之前欣赏覃佑忱,但是他对谢长垚这个带有血缘关系的后辈也是喜欢的。更何况现在谢长垚表现得这么好,就更欣赏了。想想,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孩子,又没受什么教导,居然还能这么聪慧,这么有教养,实在是极为可贵的。现在很多族里的小辈儿,就应该跟谢长垚学习学习。
至于这个在宫宴上挑事儿的蒋天奇,他自然是怎么瞧怎么都不顺眼。这种自以为是,还不肯正视自己,一心想欺凌别人的小子就该弄去战场上收拾收拾。
“我们一致认为,谢长垚的诗更胜一筹!”最后,由老王爷宣布道。
他心里想着,哪里是胜一筹,是胜不知几筹。两首诗的意境就完全不同,不在一个层面上。
众人听到宣布谢长垚赢了后,都点了点头:
没错,明眼人都知道谢长垚的诗更优秀!
蒋天奇其实也在听到谢长垚吟出那首诗后,就知道自己后面的诗赢不了他。但是他还是不甘心,明明,他有机会将方竹儿救回来的!
蒋天奇控制不住地脸色阴沉,却没说话。
他是有些莽撞,也太想救回方竹儿,可是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傻子。要是再继续闹下去,只怕他们蒋家就真要赴方家后尘了。
所以,他咬紧了牙关,不再开口。心里却警惕起来,不知道谢长垚会对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