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佑忱从出生就一直生活在无尽的光环里,他习惯了别人赞赏的目光,但是现在,他居然听到有人比他出色?
老实说,覃佑忱的第一反应是嗤笑。
京城这块儿,怎么会有人比他更出色?
即便是身份尊贵的皇子,覃佑忱也不会自卑。他们有尊贵的身份地位,但是他身为太傅的亲孙子,自小受祖父亲自教养,还遗传了父母所有的优点,长成了一张完美的脸,这些即便是皇子也不见得比得上他。
可是听一次,覃佑忱没当回事。但当他听了数次后,他就上心了。
尤其覃佑忱的青梅徐县主居然也在议论那人容貌比自己还好看,这就让覃佑忱坐不住了。
覃佑忱看到了那个被长辈们围着夸赞的长平侯府找回来的大公子谢长垚。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覃佑忱是意外的。
虽说旁人已经议论过对方容貌很出色,气质也独特。可覃佑忱也没当回事儿,只觉得是他们太夸大其词了。可是现在他亲眼看到后,他才明白别人没有夸大。
谢长垚的确容貌极出色!
即便覃佑忱不想承认,也得接受这个事实。
尤其是看到那些平时都很严肃的官员对着谢长垚都是夸赞、欣赏的模样,覃佑忱心里前所未有地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覃佑忱是京城第一美男,更是别人父母经常挂在嘴里,用来鞭策自家孩子的‘别人家的孩子’。
为此,覃佑忱向来是接受得很理所当然。
可现在另一个人出现了!
一想到他可能抢走属于自己的光环,他心里就不得劲儿。
覃佑忱在旁边盯了良久,看着谢长垚接人待物应对自如,没有半点局促。而且他丝毫没有因为跟他交谈的人身份贵重,就表现出谄媚来。
覃佑忱不得不承认,这个谢长垚比谢长源厉害多了,也更有意思多了!
覃佑忱突然想跟谢长垚接触一二。
不是要与他交好,但是也不是想与他交恶。
他就是对谢长垚挺感兴趣的。
毕竟,一个在乡下长大的人,不该是这样的。
眼见谢长垚终于从那群长辈里脱了身,独自走到了一旁后,覃佑忱终于忍不住朝着谢长垚走了过去。
谢长垚应酬完后,他向父亲长平侯爷点了下头,然后悄悄走到了旁边。
应酬真累!
谢长垚刚才跟那些人交谈虽然游刃有余,但实际心里还是挺累的。
谢长垚并不喜欢这种交际,但是他很会认清位置。既然接回了家人,他就要担负起谢家嫡长子的责任。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靠走镖赚银子养活妻儿的乡下汉谢长垚了,他是未来会继承长平侯府的谢家子。
他的身份容不得他像往常那样。
就在谢长垚歇息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一道陌生的声音:“谢大公子!”
谢长垚回头,看到一个年龄比他略小了二、三岁的年轻男子。
谢长垚的第一印象是,这人容貌仅次于他。
倒不是谢长垚自恋,他这张脸是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尤其现在的他比以前的他更白皙了几分,就更加的惹眼了。
可眼前的年轻男子同样惹眼,跟他的清冷高贵不同。对方容貌精致,但没有他的深邃,而是更秀气。气质也是独有的带有满腹诗书的书香气。
只见他穿着一身青色,绣有文竹暗纹的锦袍,身段比谢长垚略微矮了一些,但是完全不影响他的俊美。而且站在一干锦衣玉袍的男宾客里,对方是最为鹤立鸡群的。
但这些都跟谢长垚没关系,他只知道自己并不认识他。
“公子是?”谢长垚微挑眉,略带好奇。
这人瞧着倒是没什么敌意,也不像是来找自己茬的。
覃佑忱在谢长垚回过头的瞬间,简直都要忘记说话了。
这人怎么近看更俊?
覃佑忱盯着谢长垚的脸,在心里不满地嘀咕。尤其对方的气势,他发现自己好像在对方面前落了下乘。
覃佑忱下意识地挺起了胸脯,轻咳了一下说道:“在下姓覃,想与谢公子交个朋友。”
他本来不想说交朋友的,但是在对方那双黑漆的眼睛下,居然就不自觉说出来了。
话一出口,覃佑忱就有些懊恼:
怎么回事儿?他居然有些畏予谢长垚?
谢长垚怀疑地看了一眼覃佑忱,自己不过才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就说要跟他交朋友?
真心?还是别有用心?
不怪谢长垚怀疑,毕竟他知道外面都传他长在乡下,大字都识不得几个,只是徒有其表的粗汉子。
对这等传言,谢长垚根本没放在心上。
真金不怕火炼,将来,众人总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的?
“怎么?难道谢大公子瞧不上在下?”见谢长垚不说话,覃佑忱还以为对方瞧不上他,表情略变了变。
覃佑忱心里十分不爽!
他覃佑忱几时被人如此下面子过?
“覃公子误会了!”就在覃佑忱面子有些过不去的时候,谢长垚终于开口了,“覃公子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
听到谢长垚这话,覃佑忱这脸色才变好了一些。
“谢大公子,敢问,你当真是在乡下长大的?不知你可有上过学堂?”跟谢长垚搭上话后,覃佑忱跟他寒暄了几句后,就忍不住问道。
谢长壵:“……”
若不是看到覃佑忱表情真的就是好奇,他都要以为覃佑忱是故意来阴阳自己。
短短的几句交谈,谢长垚倒是把覃佑忱看透了。这个瞧着高傲的覃公子,估计自小到大生活一片平顺,又被人宠着、捧着,平日里醉心于书本。性子其实很单纯,并不惹人讨厌。
谢长垚觉得跟他交朋友也没什么不好,正巧,他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
“是,我是在乡下长大的。当初……”决定后,谢长壵对覃佑忱的态度倒是变得亲和了一点,他也没隐瞒,把他被故意抱走,然后被乡下妇人捡到等事情都简单地提了一下。当然,自然也提了那个谢家对他的苛待,“我并没有上学堂,但是大桐村有一个品性好的老秀才,他见我爱念书,私下教了我不少……”
覃佑忱听到谢长垚说的这些话,内心受到极大的冲击。原来竟有这般的恶人,而且谢长垚真的太可怜了。明明该是高门贵公子,结果却被人恶意抱走。覃佑忱都不敢想,如果换成他是谢长垚,他是不是能像谢长垚一样成长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