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婉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才转头扶着任平正:“祖父!”
“你俩说什么呢?”在屋里都听到他们的笑声了。
任婉容想着林开云背对阳光灿笑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向我要吃的呢!都忘了告诉他容川找他去了!”
任平正顿了顿,“容川去了?”
“祖父,既然容川喜欢便叫他去吧!”
任平正顿了一会,又道:“你二弟呢?最近如何?”
任婉容扶着他往前走,从他嘴里听到这些真是难得,以前他可不会多问他们一句,这是被林开云那小子气着了,觉得还是自己的孩子懂事了?
“平和挺好的,一直在父亲那呢!”
见他没说话,任婉容笑道:“祖父是觉得林子远太能折腾了?”
任平正瞥了她一眼,“都听到了啊!你怎么看!”
“祖父,这不是你的夙愿吗?带领大明走向更好的未来!”
任平正收回手,抬头看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被光照得忍不住眯了眼,“你看着这太阳,若是没有它,大明永远都是黑暗!”说着顿了顿,“你们心里还是怪我的吧!”
听到这几个字,任婉容心中一跳,当年家里闹得那么凶,也没看他有过片刻心软,之前任家人心里都绷着一条线,生怕就断了。还是林子远这小子上朝后,家里的欢声笑语才多了些。
“祖父,那小子也是一片好意,我爹把他拉入了任家这趟洪水,他是自己同意的!他也是实诚,不仅上了船还下了水!”
任平正眯眼看了会她,“你这是心疼那小子了?行了,你不是给那小子送吃的了嘛。即便水在浑、在冷,也饿不着他!”说完甩袖便走了。
任婉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突兀的大笑起来,伸手擦了擦生理性的泪水。慢慢站直了身子往前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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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任府,看着停在门前的马车,摸摸肚子,林开云就重重叹了口气,一边抬腿跨上马车,一边吩咐道:“走,找个地方吃饭!你公子我饿的不行”
手刚把车帘拉开,便看到任容川提着食盒正稳稳坐着,林开云转头盯着知书看了看,没认错人,在看看马车,是他家的
“你怎么在这?”说着便坐了进去。
任容川见他进来,赶紧道:“师兄,今日休沐!”
林开云眨了眨眼,想起来了,这小子跟着他学算学呢!算算他今年才15岁呢,脸上还挂着婴儿肥。往他脑门上轻弹了一下,接过他手里的食盒,将袖子挽起来,看着有小笼包,当即塞了一个进嘴里。
任容川揉了揉额头,看他这样,也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等林开云恢复过来,才道:“算学书上的比较简单,我也不说什么了。报纸上的学懂了吗?”
见他疯狂点头,林开云笑道:“知道你爹是怎么教我的吗?”
任容川眨了眨眼,有些好奇,他爹都离京快十年了,他都记不住他的脸了,不过小时候抱着他坐在腿上看书还是记得的。
“师兄,我爹他”
林开云见他那样,抬手拍了拍他,“放心吧!我是年轻人,只比你大几岁,我这学习方法肯定和师傅不一样!”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见他似懂非懂的样子,果真没有文科天赋啊!若是他姐,肯定懂了他的未尽之语。
“这食盒是你姐姐准备的吧!”
“对,大姐归家后,家里事情基本都是她处理的。”
闻言林开云点了点头,想着上次说女报的事情,今日也没想着问一问:“你姐办报还顺利吧!”
任容川皱眉想了想,“挺好的吧?”
看他那不自信的样子,林开云懂了,这真是个少爷,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估计问都没问过。
“我们先不说课本,你看看这街上的招牌,还有店铺的名字,其实都是和数学有关的。”任容川闻言看向窗外,仔细观察着每一个招牌。
林开云继续说道:“比如那个‘陈记布庄’,你想想,老板姓陈,所以用‘陈记’,那‘布庄’呢,说明他是卖布的,这就是分类。”
任容川恍然大悟,原来还能这样用。生活中处处都有数学的影子。
林开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生活中处处都有数学的影子。数学不仅仅是书本上的知识,做做算式题,你看《九章算术》里面不管是鸡兔同笼还是其他问题都是从生活中得出的,数学更是一种思维方式,每个题目不管我们采用什么的方法,只要我们能做出来就好。我们享受的就是这个过程。”
任容川认真地点点头,对、对、对!
算学就是如此,“师兄,当初你不顾反对用数字替代文字是为什么呢?”
林开云瞥了他一眼,“你觉得用数字怎么样?”
“挺好的,这样算起来简单很多!”
“对啊,只说做题就简单多了。那其他的你有观察过吗?比如说你出去买东西,用这种方式算账,是不是简单多了,或许之前的方式对我们而言也不难。那百姓呢?你有观察吗?记得以前我娘他们挣了钱都是数好一百文,之后再一一相加。如今我们一算是不是很简单,对于不识字的百姓,这数字简单好记,在外行走也不容易被坑。”
任容川听后点了点头,这些他不懂,他生来就是任府的公子,底层百姓的生活对他而言是很难想象的,一文、两文的打赏都不止。但是他知道家中丫鬟小厮的不容易。
“师兄,那你这么多算学知识是哪里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