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娘对刘管家的性子再清楚不过了,见他一脸踌躇地进来,心中便知晓怕是遇到了棘手之事。
果然,见夫人询问,刘管家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
“夫人,来的人是京城颇有名气的媒妁,谢娘子。”
叶晓晓一脸懵懂,歪着头好奇地问,
“媒妁是什么呀?”
柳芸娘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诧异,这媒妁怎么会突然来到府上?
当今陛下有意撮合她与萧牧,可萧牧如今已离京,按理说不会在这个时候有媒人上门啊?
“夫人,她声称是叶家老夫人请她来的。”
刘管家继续禀报道。
柳芸娘的脸色顿时冷若冰霜,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厌恶之情,她冷哼一声,决然道,
“哼,她倒是脸皮够厚,不见!”
叶晓晓在一旁和月珠小声嘀咕着。
待弄明白那 “媒妁” 就是古代的媒人,又听说竟是叶家请来的,顿时气得小脸涨得通红,像只被激怒的小兽一般。
“娘亲,我倒要出去看看,那叶家是有何脸面敢让媒人上门的?”
柳芸娘也恼恨,觉得这叶家母子的也忒不要脸了。
刘管家听了柳芸娘的吩咐,转身便要去打发那谢娘子。
柳芸娘和叶晓晓也先后去了前院。
只见刘管家刚刚打开大门,便见一个穿着华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门口的下人阻拦不及,竟然硬生生的被她闯了进来。
“谢娘子,您这有些过分了吧?”
谢娘子也算是京中有名的媒人,平日里在京中也是有些脸面的。
今日,她是料定自己要吃闭门羹的,可是为了那叶家老夫人承诺的一百两银子,她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走这么一趟的。
再说了,叶家老夫人可是说了,事成之后,谢礼一千两。
“柳夫人,民妇给您请安了,您莫要见怪,我这也是心急见您,失了礼数,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定不会和我这无知妇人一般见识的。”
谢娘子一边说着,一边扭着腰肢向柳芸娘身边走去。
她脸上画着浓艳的妆容,手中的帕子甩得飞舞,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柳芸娘眉头紧皱,这人是吃定她性子软,敢如此无礼?
她冷冷地看着她,
“这位夫人,我已经说过不见,你这强行闯入,未免太失分寸了。我若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也请夫人您见谅啊!”
谢娘子一听这话,心中得意,好似已经看到那一千两银子向自己招手,她还只当是这柳氏真的好说话,立马应道,
“夫人,您客气了,民妇自然不敢。”
“好,春喜,把人给我丢出去。”
柳芸娘淡淡开口,那语气轻柔的好似让春喜扇风一般随意。
“是,夫人。”
春喜麻利的挽起衣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那谢娘子,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将她拖了出去。
“啊 啊你,你干嘛”
谢夫人身子沉重,可是对于春喜来说,却好似没什么重量,甚至下台阶的时候,她还刻意提了下,随即一把将她甩在了地上。
柳府门口本就因为谢娘子的到来,聚集了些百姓。
此刻,见谢娘子人还未进门,便被赶了出来,一个个都好奇的围了上来。
谢娘子被甩在地上,哎吆哎吆的直叫,
“柳夫人,您这是做何啊?民妇今日可是受了叶家老夫人的重托。叶家老夫人对您一直牵挂在心呐,知道您一个人拉扯着叶小姐不容易,先前,他们也是被逼无奈啊,若是叶老爷不从了那慕容,不,那温氏女,怕是您和小姐的性命都不保啊!”
谢娘子刚刚脱口而出了慕容锦的名字,可随即便反应过来,慕容是皇家姓氏,如今,那人早就被陛下流放边疆,这慕容锦的名字,也就成了忌讳。
无奈之下,只得称呼那人为温氏女。
柳芸娘听闻这谢娘子的话,差点被气笑了,这叶家莫不是把她当傻子了?
“谢娘子,我与叶家早已没有任何关系。刚刚你擅闯我府,我也让人将你丢了出来,你若是还要强闯,那我就只能再丢一次了。”
柳芸娘的声音冰冷,看向谢娘子的目光,也满是厌恶。
谢娘子见柳芸娘动了真怒,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但还是不死心地劝说道,
“柳夫人,您可别这么固执。您与叶老爷少年夫妻,举案齐眉,若是能破镜重圆,也是一桩美谈,再说了,还有叶小姐在呢,她也是需要自己的父亲疼爱,祖母疼爱的啊!”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需要他们的疼爱啊?他们能疼爱我什么啊?你倒是说说。”
叶晓晓故作一脸童真,看似还真的像是在认真询问。
谢娘子一看,便喜上心头,还是这孩子好哄。
“我的小姐啊,你是真可怜啊,你父亲和祖母想你想的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啊,您若是回了叶家,以后吃穿住行,您的亲祖母定然会照顾的无比周到的,就是您的父亲,也会多多弥补您的您是不知道啊”
谢娘子说的起劲儿,直把叶家母子描述的好似真的是悔不当初一般。尤其是那叶老夫人,在谢娘子的口里,就差等着这儿子和儿媳成亲,才能病好一般。
叶晓晓就这么看着她演,等她终于停了下来,才缓缓开口,
“哦,那看来,我那祖母是真想我这个孙女了?”
“自然是真的。”
谢娘子暗喜。
“哦,那我父亲也是后悔了?”
ot自然。”
叶晓晓眼珠一转,继续道,
“那我爹若是成亲,我祖母的病就好了?”
“自然,自然”
围观的众人见状,心中都有些蒙圈。
这什么情况?难道柳夫人不愿意和好,这叶家小姐是愿意自己爹娘破镜重圆的?
不过,想想也就能理解了,毕竟还小啊,谁不希望自己的亲生父亲在身边呢?
“那听说,你是这京中有名的媒人啊?不知您跑这一趟,辛苦费是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