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们什么时间去休了渣爹?”
满室的平静,都被叶晓晓这一嗓子给打破了。
柳芸娘往她脑门上一敲,“越来越规矩了,胡说什么呢? ”
叶晓晓抱着自己的小脑袋,呜呼了一声,拱进了春喜的怀里,
“娘亲,你怎么打的这么重,痛死晓晓了,都怪那渣爹,害我挨揍。”
一张小脸气的鼓鼓的。
春喜赶忙轻拍着叶晓晓的后背,安慰道:“小小姐莫气,小姐也是一时心急。”
叶晓晓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冲着柳芸娘喊道:“我才不管,反正我讨厌爹,他让娘亲伤心,就是大坏蛋。”
柳芸娘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晓晓,不可这般任性,这世道只有和离,休妻,哪有休夫一说?有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叶晓晓倔强地扭过头,嘟囔着:“我不管,我就要娘休了他。”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僵持,柳芸娘看着女儿气呼呼的模样,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小姐,小小姐,咱们先别在这置气了,一路奔波,想必都累了,小的带你们去提前租好的院子歇息歇息。”
王掌柜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说道。
柳芸娘轻哼一声,脸色稍缓。
叶晓晓则撅着小嘴,一脸的不情愿,但也没再吭声。
王掌柜赶忙在前引路,一行人出了铺子,朝着租好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王掌柜不停地说着些京城的新鲜事儿,试图缓和气氛。“夫人,这京城近日来了个杂耍班子,那技艺可真是高超,等您们安顿好了,小的带您们去瞧瞧。”
柳芸娘只是微微点头,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
不一会儿,便到了院子。
这院子位于西风巷子。
这院子不大,但胜在清幽整洁。
王掌柜忙前忙后地安排着众人的住处,又让人准备了些茶点。
“夫人,您和小小姐先歇着,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小的。” 王掌柜恭敬地说道,然后退了出去。
柳芸娘带着叶晓晓进了房间,叶晓晓一屁股坐在床上,气鼓鼓地不说话。
柳芸娘看着女儿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晓晓,娘亲和你爹,如果可以和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休夫一说,前所未闻,你就莫要胡想了。”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那主意一天一个。
“小姐,小小姐说的对,本就是那白眼狼辜负了小姐,还花了小姐那么多银子,就应该休了他,不止休了他,还要让他赔银子。”
春喜本来还没往这方面想,今天被小小姐的话一刺激,对啊,为什么男的可以休妻,小姐不能休夫呢?
那白眼狼吃小姐的,穿小姐的,拿着小姐的银子来了这京城寻了富贵,凭什么不能休?
柳芸娘没想到,本来一个刺头还没劝明白,春喜那丫头也来捣乱,心里一团乱。
“你们你们是成心气我呢?”柳芸娘的脸色冷了下来。
叶晓晓和春喜对视一眼,完了,真生气了。
“娘亲,晓晓就是为您不平,晓晓都听娘亲的,娘亲说什么都对,再不气娘亲了。”
春喜一听小小姐,这么快就叛变,也连忙上前表起了忠心,
“小姐,是春喜错了,春喜以后一定不乱说了,您消消气。”
柳芸娘原本还带着气,一见这两人这么快就服软,倒是不好再气下去了。
“算了,你们两个以后给我省点心吧。我去休息会,别吵我。”
看着柳芸娘进了内室休息,叶晓晓和春喜轻轻关上房门。
两人就真么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托着自己的脑袋,互相看了眼,
“哼,小小姐,您真是太没义气了,春喜挺您,您却那么快就叛变了。”
叶晓晓心虚,还是嘴硬道,
“难道你就不怕娘亲生气了,还怪我,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呀,小小姐,懂得真多啊,哼!”
柳芸娘在房内,还能听到门外那两人在斗嘴,摇摇头,嘴角溢出笑容,还好有她们在。
休夫,她不敢想,和离,势在必行。
次日一早,柳芸娘便坐着刚买来的马车,带着叶晓晓她们去了春雨巷。
清晨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马车上。
柳芸娘身着淡蓝色的裙装,神色凝重,手中紧握着一方丝帕。叶晓晓坐在她身旁,小脸上满是好奇与不安。
马车在石板路上缓缓前行,发出 “咯噔咯噔” 的声响。
车窗外,京城的街道逐渐热闹起来,贩夫走卒的吆喝声,行人匆匆的脚步声,交织成一曲繁忙的晨曲。
柳芸娘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热闹的街景上,她的目光时不时投向春雨巷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身旁的叶晓晓耐不住性子,一会儿问问这,一会儿问问那,柳芸娘只是心不在焉地应着。
终于,马车拐进了春雨巷。巷子里显得安静许多,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柳芸娘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鼓足勇气。
“娘亲,就是这里吗?” 叶晓晓睁着大眼睛问道。
柳芸娘微微点头,声音有些低沉:“是,就是这里。”
马车缓缓停下,柳芸娘牵着叶晓晓的手,下了马车,身后的春喜和柳青,柳云,也紧紧跟着,一群人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到了那巷子最里面,柳青,柳云率先上前敲门,春喜则挺身站在柳芸娘的身前,把那母女俩挡在身后。
“砰砰砰!”
敲门声在寂静的春雨巷中回响,然而,门内却毫无回应。
柳云又加大了力气,再次敲门,声音愈发急切:“叶公子,开门!”
可依旧是一片沉寂,仿佛这院子里空无一人。
叶晓晓忍不住扯着柳芸娘的衣角,嘟囔着:“娘亲,渣爹是不是不在家呀?”
柳芸娘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疑惑和一丝失落。
春喜也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喊道:“叶公子,快开门呀!叶全,快开门,夫人来了。”
“砰砰砰!”
“砰砰砰!”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巷子口,一
正在此时,巷子口,一位粗布打扮的婆子,缓步上前,看着他们一行人,疑惑地询问:“你们是在找叶公子吗?他昨日搬走了。”
柳芸娘闻言,身子微微一颤,难以置信地问道:“搬走了?婆婆,您可知他搬去了何处?”
那婆子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这我就不晓得了,只瞧见昨日来了几个人,帮着他把东西搬走喽,说是置办了大院子了。”
叶晓晓瞪大了眼睛,小嘴一撇,这可咋办,渣爹又跑了?
春喜赶忙上前,冲着婆子拱手道:“婆婆,您再仔细想想,那叶公子可曾透露过一点去向?”
婆子一脸无奈,摆摆手道:“真不知道,我就一普通街坊,哪能晓得那么多哟。”
柳芸娘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眼神中满是失落和迷茫,一时之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和无助之中。
“哎,我想起来了,他们搬东西的时候,好像那叶公子的小厮说,这里的家具都不要了,锦绣街那边都安置好了。对,锦绣街,他们应该是搬去了锦绣街。”
既然知道了搬去哪里,柳芸娘一行人便谢过了这婆子,转身出了春雨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