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打算借早朝之机,将拍卖会上的种种作为筹码,对风煜宸施加压力,以期引起皇上的猜忌。然而,世事难料,最终非但未能如愿以偿,反见风煜宸安然无恙,未受丝毫责难,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不甘与愤懑。
“众位爱卿,可还有本要奏啊?”
“皇上,臣有本奏。”户部尚书柳江源从队列中站出来,恭敬说道。
“柳爱卿,你何本要奏啊?”皇上问道。
“陛下,微臣于晨光初破之际,承接了来自西部地区飞驰而来的急报,字里行间,字字千钧。禀报中提及,西部广袤之地,干旱少雨,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粮荒。往昔储备之粮,已经所剩无几;而今年的丰收之望,尚需待夏日粮食收割之时方能兑现。此刻,正值冬末春初,青黄不接之际,乡间百姓家中炊烟渐稀,存粮已尽,饿殍遍野之景,令人扼腕。民心若水,静则深邃,动则波澜,若不速加救济,恐有民怨沸腾,星火燎原之忧。”
柳江源语声沉重,字字恳切,于大殿之上奏陈。
风源帝闻言,眉宇间凝聚起一抹忧虑之色,目光深邃,缓缓问道:“朕之仓廪,尚能济此危局几何?库中存粮,可足以解万民之倒悬?”其言间,既有对国计民生的深切关怀,亦透露出对局势紧迫的清醒认知。
柳江源语带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重,缓缓说道:“皇上,这就是臣为难的地方。而今各地仓廪,军需之外,民食几近枯竭。南土虽为我中鼎国之粮瓮,却也仅堪自给,无力外济。北疆东域,百姓更是节衣缩食,艰难度日,根本无能力顾及到西方地区。”
风源帝缓缓起身,龙袍轻拂,威严中带着一丝无奈,环视四周,声音沉稳而有力:“朕深知,此等困境,非一人之力可解。诸卿可有良策,愿为朕分此重担,共谋国计民生,引领万民渡过这艰难时世?”
大殿之内,一时之间,静谧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与殿内烛光摇曳的细微声响交织在一起,更添几分紧迫与压抑。
群臣面面相觑,眉宇间皆是凝重与思索,却无人敢于轻易启齿,生怕一言不慎,便成众矢之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的流逝都承载着国家命运的重量。
风源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炬,穿透殿内的每一寸空间,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他的话语,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怎么,诸位爱卿,莫非皆被这难题绊住了脚步,竟无一人能为朕分忧?朕养士千日,用在一时,如今却只见诸位面面相觑,莫非朕的朝堂之上,尽是些束手无策之辈?”
言罢,他眸中闪过一抹冷冽,扫视着下方那一张张神色复杂的面孔——有的面露难色,冥思苦想;有的眼神闪烁,似欲逃避这无形的压力;更有甚者,低垂着头颅,脖颈微缩,宛如林间受惊的鹌鹑,生怕一丝声响都会将自己暴露无遗。
风源帝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意,他猛然间一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那声清脆的响动,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大殿,震得人心头一颤。“怎么?朕的朝堂,竟成了沉默的深渊?无人能解此困局,无人能献一策?”
这一声呵斥,不仅是对现状的愤慨,更是对群臣能力的一次深刻质疑。他的声音里,既有对无能的愤怒,也藏着对忠诚与智慧的深切渴望。在这一刻,整个大殿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让人喘不过气来,只待那敢于破冰而出的智者,以一己之力,打破这死寂般的沉默。
风璟轩眸光轻转,智计顿生,他率先一步,踏出队列,语气中满含诚挚:“父皇息雷霆之怒,儿臣斗胆以为,众卿家并非不愿为父皇分忧解难,实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时之间,难以觅得万全之策罢了。”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众大臣皆是面露感激之色,纷纷以目示意四皇子风璟轩,心中暗自赞叹其解围之妙。
随后,他们齐齐转向风源帝,语调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恳切:“陛下明鉴,我等非是不愿肝脑涂地以报圣恩,实则是才疏学浅,面对此等难题,委实束手无策啊。”
风源帝闻言,冷哼一声,目光如炬,扫视群臣:“朕要的是解决方案,而非借口!尔等速速思量,务必寻出良策。若今日无果,便不必再归家,共议此事,直至有解为止!”
在那沉寂的殿堂之上,萧老将军,萧语晴之父,巍然屹立,眼含深邃,似能洞察世间疾苦。
他见四周静默无声,轻捋银须,稍作沉吟,随即挺身而出,语调沉稳而饱含深情:“微臣愿倾囊相助,将府中半数仓廪之粟,拿出来接济百姓。虽知此举犹如滴水入海,微不足道,但每一粒米皆能燃起一线生机,救得一人是一人,此心可昭日月。”
言罢,他目光转向远方,似穿透了宫墙,望向了边疆与内地的交界,继续说道:“再者,近来边疆烽烟暂熄,安宁如昔。老臣斗胆,提议自军中储备中拨出四分之一,以解百姓之急。诚然,此举或令军需略显紧蹙,然我军将士,铁骨铮铮,以少胜多之例不胜枚举,此难关亦能共克时艰。吾等岂能坐视百姓活活饿死,而无动于衷?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此乃古训,不可不察。”
一番话,字字铿锵,句句肺腑,不仅展现了老将军的家国情怀,更流露出对黎民百姓的深切关怀。
萧老将军慷慨解囊,以私粮济世,此举大义凛然,令满座大臣无不心生敬意,纷纷赞颂其高风亮节,言辞间却微妙地避开了自身责任,未曾提及分毫以私助公之念。
云镇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他缓缓起身,语调中带着几分沉重与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