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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扫兴!

    两日后。

    长随急匆匆地走进书房,将一个精致的木盒呈到宋云霆面前。

    “大爷,东西拿到了。”

    宋云霆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叠写废的宣纸。

    最上面那张只写了几行字,墨迹尚未干透,显然是刚写不久。

    他拿起那张纸,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字迹。

    娟秀中带着几分灵动,是女眷的笔迹无疑。

    “做得很好,没有暴露身份吧?”宋云霆再次确认。

    “大爷放心,小的办事妥帖。”

    长随压低声音解释。

    “那丫鬟是周府的二等丫鬟,她娘生了病,正缺钱抓药,小的只是花了点小钱,让她从周诗韵房里的垃圾桶里捡了这幅废字出来,不会被人发现端倪。”

    宋云霆点点头,眼中闪过寒芒。

    “找人模仿这幅笔迹给宋之棋写一封信,约他在鼎鲜楼见面,就说……有要事相商。”

    “是,大爷。”长随接过宣纸,领命而去。

    宋云霆看着长随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这次,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

    宋之棋手持信笺,眉头紧锁。

    看这字迹,确实像是周诗韵所写,约他今日见面。

    可周诗韵直接让人送给他这事,却颇为古怪。

    宋之棋心中隐隐不安,可一想到周诗韵可能遇到了麻烦,他又无法坐视不理。

    最终,他还是决定赴约。

    “二少爷,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您要去赴约吗?”

    阿宝见宋之棋面色不好,问出了口。

    宋之棋将信笺收好,颔首道:“周师妹遇到了棘手之事,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鼎鲜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宋之棋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雅间门口。

    “郎君请进。”

    小二在他进屋之后,便顺手关上了房门。

    宋家的护卫只能守在门外。

    房内空无一人。

    周诗韵还没到?

    宋之棋疑惑,回转身,想要出去询问。

    突然,后颈一阵剧痛传来。

    眼前一黑,他便失去了知觉。

    墙上的暗门蓦地打开,宋云霆看着昏迷不醒的宋之棋,冷笑一声。

    “把他带走!”

    ……

    丰承海斜倚在铺着虎皮的软榻上,一手握着酒杯,另一只手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

    金丝楠木的桌面被他敲得“咚咚”作响。

    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跪坐在他身侧,一个为他斟酒,一个弹奏琵琶,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他今日心情格外烦躁。

    原本以为宋之棋会乖乖就范,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宋之棋还是对他不假辞色,百般推脱。

    这两日邀请他来府上饮宴,他居然敢拒绝自己。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爷,您尝尝这葡萄,是今天早上刚从宫里送来的,可新鲜了。”

    斟酒的少年非常会察言观色,见他脸色不好,立刻剥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送到他嘴边,娇滴滴地道,希望能够借此平息王爷的怒火。

    丰承海心不在焉地张嘴咬住葡萄,却丝毫尝不出甜味。

    他满脑子都是如何才能得到宋之棋,想着想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猛地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啊!”

    一声惨叫划破了原本轻柔的琵琶声。

    原来,正在弹奏的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

    手中拨片一歪,锋利的尖端深深地划破了他的虎口,鲜血瞬间染红了琴弦。

    少年痛得惨叫一声,琵琶也随之掉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响。

    但他却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不停地磕头求饶。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啊!”

    他每说一句话,伤口便随着他的动作撕扯,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转眼就汇聚成一小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废物东西!扰了本王的雅兴!”

    丰承海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下更是怒火中烧。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少年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来人啊!把这个没用的东西拖出去,剁了他的手,看他还敢不敢再犯错!”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少年被吓得肝胆俱裂,语无伦次地哭喊着。

    他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只能无助地在空中挥舞着带血的双手。

    “王爷,就饶了他这次吧,他也是无心的。”

    斟酒的少年壮着胆子替他求情。

    “您就当是可怜可怜他,别脏了您的手。”

    丰承海冷冷地看了那少年一眼,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杀意。

    “你倒是挺关心他的,我成全你。”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满桌的酒杯都跳了起来。

    “来人!把这个求情的也拉下去,割了舌头,看他还能不能再多嘴多舌!”

    话音未落,两个侍卫就如狼似虎地冲上前,一把将那少年从地上拖了起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少年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磕头求饶。

    “求求您,别割奴才的舌头,奴才再也不敢多嘴了!”

    “废物东西!现在才求饶,晚了!”

    丰承海冷笑着,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和暴虐。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侍卫们不敢怠慢,立刻将少年拖出了房间。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少年凄厉的哀嚎声。

    丰承海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只是冷冷地盯着窗外。

    “这些废物,一点用都没有!晦气!”

    他将酒杯重重地砸在地上,酒水四溅。

    “真是扫兴!来人,给我找几个新鲜玩意过来伺候!”

    ……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潮湿的泥土气息,直冲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周岚强忍着不适,硬着头皮往里走。

    庭院里,几个侍卫正拿着水桶,一遍遍地冲刷着青石板地面。

    鲜红的血水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流淌,像一条条扭曲的血蛇,蜿蜒爬行。

    最终汇聚到院子的角落,形成一小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周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片血泊上,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他不敢再多看,收回目光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