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匪一边咒骂着,一边朝船老大追去。
宋冬来看着船老大奋不顾身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能浪费船老大牺牲性命换来的机会,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宋冬来深吸一口气,压低了身形,朝着关押护卫们的舱房快速跑去。
宋冬来一路飞奔,终于找到了关押护卫们的底舱。
他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鼻而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宋家护卫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显然都中了水匪的迷药。
宋冬来心中焦急,赶紧从怀中掏出瓷瓶,跑到宋峥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宋护卫,宋护卫,快醒醒!”
宋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宋冬来,顿时一惊,“三爷?您怎么在这儿?”
宋冬来将瓷瓶凑到宋峥鼻端,焦急地道:“你先闻闻这个,这是解药!”
宋峥嗅到解药的气味,混沌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他挣扎着坐起身,这才发现周围的护卫都昏迷不醒,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三爷,这是……”
“不知哪里来的一群水匪,现在已经控制了整个漕舫……”
宋冬来长话短说,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告诉了宋峥。
宋峥闻言大惊失色,“船老大也被抓住了?”
“嘘……”
宋冬来示意宋峥小声一点。
他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似乎是水匪们押着船老大回来了。
“妈的,这老家伙还挺能跑的,都这样了还能跑出来!”
“就是,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别废话了,赶紧把他带进去,等头儿回来再收拾他!”
听到水匪们粗暴的言语,宋冬来和宋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和愤怒。
“宋护卫,是船老大舍弃自己给我创造了机会……”
宋冬来压低了声音,语气沉重地道:“要不是他引开了那些看守的水匪,我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跑到这里来救你们。”
宋峥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和敬佩。
“船老大是个好人。”
宋冬来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瓷瓶递给宋峥。
“我们现在抓紧时间救醒其他人,等大家都恢复了,我们再一起去救船老大。”
“三爷放心,我们不会丢下船老大不管!”
宋峥不再迟疑,接过瓷瓶为其他护卫解毒。
……
深夜的漕舫,像是漂浮在墨色绸缎上的一片落叶。
只有稀疏的月光偶尔从云缝中探出头,为江面镀上一层银辉。
三楼的走廊空旷寂静,只有风声偶尔掠过,远处的水波声也像是睡梦中的低语。
焦夫人的房间内,一盏油灯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焦夫人躺在雕花床榻上,却怎么也无法安眠。
她一下一下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也承载着她所有的希望。
自从那件至关重要的东西失窃后,焦虑就如同附骨之虫般啃噬着她的心。
再加上孕期的种种不适,更让她夜夜难眠。
“你这孩子,可真是会折腾娘亲……”
焦夫人低声呢喃,唇角却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爱抚,胎儿轻轻蠕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的爱抚。
突然。
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夜的静谧,像是有人在轻轻叩击着原本和谐的旋律。
焦夫人的心猛地一跳。
怀孕让她对周围的风吹草动格外敏感。
她警觉地坐起身,赤着脚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望去。
几个黑影在甲板上快速移动,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却又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不好!
焦夫人眉头紧锁,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屏住呼吸,仔细辨听着外面的动静,试图从细微的声响中捕捉到更多信息。
紧接着,一股淡淡的异香钻入鼻腔,其中还夹杂着略微苦涩的味道。
迷药。
焦夫人霎时了然。
有人盯上了自己,而且来者不善。
她迅速起身,却没有丝毫慌乱,多年的历练让她在危机时刻依然保持着冷静的头脑。
她环顾四周,脑海中迅速闪过房间的布局,寻找着应对之策。
几乎是同时,她想起了三楼的一个特殊设计——隐藏在墙壁装饰后的铃铛系统。
这是她为了应对突发状况,上传之后特意安置的,只有三楼的仆妇们知道它的存在。
焦夫人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拉动床头的一根细绳。
细绳牵动着隐藏的机关,发出了一连串细微却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深夜中格外清晰,却又被控制在三楼范围内,不会引起楼下人的注意。
“夫人,您怎么了?”
几乎是铃声响起的同时,门外就传来仆妇焦急的声音。
显然是被铃声惊动,担心焦夫人出了什么意外。
“有人潜入了船上,可能是水匪。”
焦夫人压低声音,语气却异常冷静。
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听到“水匪”二字,仆妇们惊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她们按照事先的约定,迅速而无声地行动起来,如同一道道暗夜中的幽灵,在黑暗中穿梭,却井然有序。
一位仆妇轻敲隔壁房间的门,低声传达着焦夫人的指示。
“快去通知家丁,让他们带上武器提高警惕,随时准备行动!”
接到消息的家丁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训练有素,悄无声息地分散开来,利用三楼的走廊和房间作为掩护,慢慢向焦夫人的房间靠近,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焦夫人回到床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无异。
接下来的每一刻都至关重要。
她必须保持冷静,为家丁们争取更多时间,同时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夫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
刀疤脸带着一群水匪摸上了三楼,个个跟猫一样,动作轻柔。
三楼走廊黑漆漆,只有一间房里还还亮着灯,好似黑夜里的萤火虫。
水匪们轻手轻脚靠到房门口。
刀疤脸一使眼色,手下立刻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