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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有古怪!

    “也是,我们家大喜粗布麻衣,哪里比得上县令家的小姐?”

    如同印证陈时禖的猜测一般,杜宝钏继续道:“她既没有丰厚的嫁妆,也不能助你平步青云,确实是委屈陈秀才了!”

    杜宝钏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

    “唉,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答应这门亲事,白白耽误了我们家大喜!”

    她一把拉住宋知琴的手。

    “走,回家!以后少和这些没有关系的人废话!”

    杜宝钏迅速拉着宋知琴进了院子,“砰”地一声,在陈时禖面前重重地甩上大门。

    杜宝钏的声音,又从院子里传来。

    “陈时禖,我告诉你,你别在这里装无辜,受害者是大喜,是我们宋家!不是你!”

    陈时禖看着紧闭的大门,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耳边回响着杜宝钏刚才的话,每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

    宋峥继续和刘长林打探消息。

    “村长,听说咱们村前些日子出了个秀才,还是案首,真是了不得啊!”

    “可不是嘛,谁也没想到啊!” 刘长林跟着感叹,“二福那孩子因为是双胎后生,打小就是个病秧子,许多人说他能过童生试就是宋家烧了高香,没成想啊,他居然还能考中案首……宋冬来一家是要时来运转咯!”

    “如此看来,这一家也是有福之人啊!”

    宋峥笑着附和,接着问道:“秀才公的爷奶也都在村里住吗?”

    “宋家一共兄弟三人,冬来排行老三,” 刘长林喝了口茶,细细给宋峥介绍,“老二宋秋来去年死了媳妇,一个人在山脚下守孝,至于老大宋春来嘛……”

    “那也是个有本事的,几年前就在县里开了家米粮铺子,生意做得很不错,自己发达了也没忘记孝顺爹娘,时不时就把宋老头夫妻接到城里去享福……”

    刘长林又补充道:“宋老头身体不好也是个药罐子,住在城里看病问诊都方便一些。”

    常年担任侯府侍卫长,让他养成了谨慎持重的性子,宋峥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暗自思忖。

    宋冬来的真实身份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想要弄清楚他的身世,他还得去一趟县城,亲自会一会宋家二老才行。

    不过。

    翌日一大早,宋峥刚走到村口,就瞧见一群人围在那儿。

    他悄悄走到人群边缘,侧耳细听。

    “这县里生活就是不一样!”

    “可不是嘛,真是宋老头他们回来了……”

    人群中隐隐约约传来几句话,宋峥心念一动。

    他往前挪了挪,终是看到了人群中的两个佝偻的身影。

    宋老头和宋老太正被村民们围在中间嘘寒问暖。

    宋老头白发乌须,弯腰驼背。

    “这身子骨不行了啊,”他含笑和村民们解释,“清明那会儿不小心着了风寒,愣是起不来床……这不,一能下地,我就赶紧拉着老婆子回来了,祭祖要紧,祭祖要紧啊!”

    一旁的宋老太一言不发,只是机械地跟着点头。

    那双浑浊的眼睛中仿佛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与宋老头的神采奕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峥敏锐地捕捉到了宋老太的异样。

    直觉告诉他,宋家二老此次回来,绝不像他们说的这么简单。

    第二日,天还没亮,宋峥就等在了宋家老宅附近。

    宋老太和宋老太提着祭祀用品,朝着村后的祖坟走去。

    宋峥立刻跟上,和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村后的祖坟依山而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宋老头点燃香烛,将祭品一一摆放整齐,嘴里念念有词。

    宋老太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游离,时不时地望向不远处的一片树林。

    宋峥拧着眉头神情专注,一眨不眨地盯着宋老太,生怕自己错过什么重要细节。

    很快,宋老太趁着宋老头整理香烛的空档,转身朝那片树林走去。

    宋峥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跟在她后面。

    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鸟叫声和落叶的沙沙声。

    宋老太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了下来,缓缓跪倒在地,瘦削的背影在初升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寂寥。

    “孩子啊……”

    宋老太的声音,嘶哑中带着颤抖,像是在压抑着巨大的悲伤,“是娘对不住你……”

    宋峥心头一震。

    他小心翼翼地藏在树后,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你本该去个好人家享福的,不该托生到我这里啊!”

    宋老太断断续续,低声泣诉,语气里尽是愧疚和无奈,“都怪娘……当初要是……你也不会……”

    宋老太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哽住,她的身体簌簌抖动,哭得难以自已。

    宋峥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感到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这个被宋老太偷偷祭拜的孩子,究竟是谁?

    “孩子”“享福”“娘对不住你……”这些话有如滔滔江水,不停地冲击着宋峥的脑海。

    ……

    陈家村格外热闹。

    陈家大院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喜气洋洋。

    陈时禖的父亲一身簇新锦袍站在大门口,满面红光,迎接前来贺喜的宾客。

    他身旁的卢氏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她穿着珍藏许久的蜀锦绣裙,贵气十足。

    就在这喜庆的氛围中,偏僻仓房的小桌旁,陈时禖呆呆静坐。

    他低着头,轻轻摩挲着一支样式古朴的毛笔。

    这是宋知琴多年前送给他的,笔杆上还刻着“挥毫泼墨”四个小字。

    如今,睹物思人,物是人非。

    “表哥,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啊!”

    清朗的声音打断了陈时禖的思绪。

    陈时禖抬起头,看到了推门而入的康文耀。

    他勉强挤出一抹笑,眼中的落寞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有些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康文耀一眼就看出了陈时禖的不对劲。

    “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索性在陈时禖对面坐了下来,关切地道:“你我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分担一二。”

    陈时禖捏紧了手中的毛笔,犹豫片刻,将事情告诉了康文耀。

    “我和大喜退婚了。”

    康文耀顿觉不可思议,双眼圆睁。

    “怎么会这样?你们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还刚中了秀才,前途一片光明……”

    陈时禖无力地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康文耀讲了一遍。

    “宋家也太过分了!”

    康文耀猛地一拍桌子,愤愤不平道:“表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