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大夫对刘大夫拱了拱手
“这样啊,还请您用心,早些让她醒过来,也能少受些苦楚。”
刘大夫讷讷称是。
王有金摩挲着下巴思忖。
什么情况?
这人难道不是和刘大夫一起来的,那他是谁?
看诊结束,刘大夫说要回去和旁人商议,一时半刻也没有结果,负责监督的衙差立刻催促众人离开。
宋冬来出了门,绕了好几圈路,回到祝老大夫家。
小半个时辰后,祝老大夫才回来。
“老先生,您怎么看?”
祝老大夫花白的胡子翘了翘,“虽说我没有上手诊脉,但我观察那姑娘的面色,绝非死相。”
“可是……”
宋冬来犹疑地道,“那位刘大夫说,她是死脉。”
祝老大夫瞪圆了眼睛。
“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的医术没有他高明?”
“不是,不是。”
宋冬来连连摆手,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医者仁心,刘大夫应该不会随口妄言。”
祝老大夫哼了一声,“既如此,昨日你们为何又要求一起旁观诊脉?”
“这……”
祝老大夫言辞犀利,宋冬来无奈哂笑。
“老先生说的对。”
祝老大夫接过田喜递来的茶杯,饮了口茶,脸色和缓了几分。
“你既然能托到关系让我跟着刘大夫一起去,想必对回春堂也有几分了解。”
祝老大夫细细说明。
“回春堂能够出名,最早就是源于他们的一味奇药,这药能够祛毒排浊焕发生机,几有起死回生之效。”
“叫做回春丹,据说卖得很贵,最少也要百两银子一颗。”
宋冬来忽地想到了宋青青中毒之事。
扈田胜回村后,对宋春来大加赞扬,说回春堂有奇药能够救治中了毒的宋青青。
这药却不便宜,一百两银子一颗。
宋春来眼都没眨,就送了银票过去。
其他的溢美之词,宋冬来不想提。
难道,当时宋青青用的,就是这味回春丹?
“老先生,您的意思是,如果回春堂真想救人,就可以给扈二妮用这味药,是吗?”
祝老大夫点了点头。
“虽说回春堂每年宣称他们只售三颗,不过只是生意人的经营手段罢了。”
奇货可居又极其难得,才卖得上好价。
祝老大夫想说的是,如果县衙坚持要救扈二妮,回春堂定然不敢推脱不给扈二妮用好药。
杜振江忙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去回春堂问一问?”
宋之棋沉吟道:“我看这事,还得县衙那边开口。”
这药如此难得,回春堂又不是善局,没有县衙施压,他们定然不会愿意。
“我去找伍博彦,让他再请他叔父帮帮忙。”
伍博彦那日神情颓败地来给他回话,说帮不上忙十分惭愧。
但前日公堂之上,伍师爷还是施了援手,他只需要在旁谏言,他们的事情就能好办许多。
宋冬来颔首。
“你把回春丹的事情和小伍说上一遍,让他给伍师爷透透风。”
如果裘大人知会回春堂,扈二妮能服下回春丹,很快就可以真相大白。
这对大家都是好事。
“还有,”祝老大夫花白的眉毛拧了拧,“那个刘大夫,不太对劲。”
“他怎么了?”宋冬来追问。
“他给扈二妮诊脉的时候,手心里藏着一根针。”
“啊!”杜振江惊呼,“他想干什么?”
祝老大夫摇头,“我当时咳了一声,他就收回了手。”
“他应是没想到我今日会和他一起去,搞不清我的身份,加上旁边还有衙差盯着,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没敢轻易动手。”
这倒不失为一条线索。
宋冬来当机立断。
“之棋,你先去找伍博彦,晚上我去探探刘大夫的底细!”
……
月光如银,静静地泻在青石板上。
巷子两侧墙壁斑驳,偶尔还能看到几处苔藓。
几户人家的门面明显装修过,像是刚办完喜事,喜庆的大红灯笼还没有摘下。
这是县城很普通的一条小巷。
住在这里的百姓并非大富大贵,但也衣食富足。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宋冬来在一处院子前停住脚步。
刘大夫家到了。
宋冬来小声叮嘱七喜。
“你和鹿鹿说清楚,让它千万别乱来,上回扈举山那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七喜嗯嗯点头。
【爹,你放心吧!它之前是没搞清状况才办错了事,像鹿鹿这样的上古神兽,脑子好用得很!】
七喜眨巴着眼睛,望着宋冬来。
【爹,你知道什么是上古神兽吗?我跟你说……】
宋冬来赶忙抬手,阻止七喜继续说下去。
每每听到这些虚妄之言,他就头昏目眩,恨不得立刻晕倒在地。
他什么都不想知道。
“七宝,爹不懂那些,咱们时间紧迫,你还是让鹿鹿赶紧办事吧。”
七喜失望地嘟了嘟嘴。
【行叭,下次再说。】
宋冬来深吸一口气,努力放空自己。
小马驹如一道流行闪电蹿了出去,旁边蹲着的小黄挪了挪脚。
以前这些事不都是它办吗?
难道,它要失宠了?
小黄叽叽吱吱,叫了起来。
【嘘!】
七喜对它瞪眼睛,【别吵!你要把周围的百姓都引出来吗?】
小黄缩着脖子,趴回了地上。
七喜拍了拍它的脑袋。
【这叫术业有专攻,懂不懂?】
小黄一个屁下去,刘大夫就得昏死大半日,就算叫醒过来,他也不会轻易说实话。
说到迷人心智、乱人心神,还是得鹿蜀去干。
宋冬来从怀里掏出匕首,伸到门缝里,往上一挑。
咔嚓。
门栓被挑起,大门随即被推开。
【爹,你这一手相当专业啊!】
七喜目光灼灼,盯着宋冬来,两眼冒星星。
宋冬来:……
这样的举动,怕是会带坏小孩子吧。
要是能不带七喜过来,他真不想带上闺女。
可惜除了她,没人能指挥鹿蜀。
不让七喜跟着来,她也不能同意啊。
宋冬来无声叹气。
抱起七喜,进了院子。
大门又被悄无声息地阖上了。
……
天光微熹。
桥板街上一阵响动,周围的住户都被惊动,早起的人们出来一探究竟。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好像是刘大夫家……”
一群人如同潮水般,朝一处汇去。
妇人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你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刘大夫就像一只无头苍蝇,满院子转圈圈。
他的力气还出奇得大,他那儿子和闺女合力都拉不住他。
忽然,他看到了巷子里涌过来的邻居们。
刘大夫脚下发狂,猛地朝院门口奔去。
“我有罪,我要去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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