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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失魂落魄

    刘宝珈隐约感觉到,最近的谢初华似乎与往常有所不同,尽管他依旧温柔如初。

    六月的风带着夏日的炎热,让人汗如雨下。谢初华拿起巾帕,轻轻拭去她额头的汗滴。

    “陛下,夏日炎炎,要不要去泡泡池水清凉一下?”

    “昭阳殿后有一处清泉池,水是从山间引来的,清澈干净,尤其适合夏日泡浴……”

    刘宝珈点了点头,“也好。”

    过了一会儿,他们一同来到了殿后的清泉池旁。

    池子宽敞,底部铺着洁白如玉的砖石,池水清澈见底,四周被翠绿的竹子和茂盛的草木环绕,遮挡了烈日,投下斑驳的光影。

    宫人们在四周布好屏风,然后安静地退了下去。

    刘宝珈只着中衣,缓缓地步入池中。

    浸泡在清凉的池水中,头脑都变得清明许多,她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双臂后展靠在了岸边。

    一具同样温热的身体从背后覆了过来,将她拥入怀里。

    趁着叶密树浓,竹影婆娑,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唇瓣上残留的水意也在磨蹭间融入了肌肤之中。

    倏忽间,刘宝珈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她几乎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初华,你……”

    谢初华的声音罕见地变得喑哑起来,带着几分祈求:“陛下,能不能离我近一些,再近一些……”

    “求你……”

    她转过头,正对上他泛着水光的眼眸,仿佛池面的粼粼波光,让人心神恍惚。

    她抿唇轻笑,抬起湿透后沉重不已的衣袖,捧住了他的脸颊,拉近他,以吻封缄。

    平静无澜的水面霎时间波涛暗涌,溅起朵朵水花。一尾尾银鱼竞相跃出水面,又瞬间沉入水底,诉尽欢愉。

    刘宝珈清晰地看到,谢初华那双文静柔和的眼睛里,也会露出失魂落魄、渴求不已的神采。

    当他轻声在她耳畔说话,声音又恢复了轻柔。谢初华将她从池水中抱起,用一袭外袍裹住她的身体,“池水有些凉了,泡久了会伤身。陛下,我们回内室更衣吧。”

    刘宝珈眼皮沉重,乏累无比,她低头看了眼盖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宽大的外袍,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丝丝缕缕的沉檀香气涌来,甜而霸道,始终萦绕在她的鼻尖,在这股令人安心的香气包裹下,她终于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

    刘宝珈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时室内光线昏暗,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暗香。

    她的视线逡巡了一圈,终于落在榻前的熏衣笼上。笼内摆放着一瓯兰汤,汤炉内还残留着一枚香饼的余烬,衣物轻轻覆盖其上,仿佛还能看见缓缓升起的烟雾,润气通彻,缭绕在周围,香气入衣。

    谢初华无声无息地在她身旁坐下,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轻轻梳理着她稍显凌乱的鬓发,抚平那些微翘的发梢。

    “陛下醒了?错过了昼食,现在想用些晡食吗?”

    刘宝珈靠在他怀中,眼睛微眯,“嗯……随意备些便好。”

    虽然此时她并不饿,但谢初华说出这句话时定然已经准备好了膳食,她也不愿白白浪费了他的心意。简单起身穿戴后,刘宝珈移步至前厅,坐到了案前。

    她的目光被一道桂花糯米藕吸引,用玉箸夹了好几块送入口中。

    生糯米灌在莲藕中,经过蒸煮,出锅后切片整齐地摆放在盘中,再淋上蜜汁桂花酱,口感甜糯,桂花香气浓郁。

    咬下一口,藕断丝连,断面扯出细细密密的藕丝,混合着蜜糖拉出的丝,黏在了她的嘴角。

    刘宝珈伸手摸了摸嘴角,那些甜腻黏糊的丝线瞬间粘连到了手上,显得有些狼狈。

    谢初华噙着一抹笑,打湿了巾帕,耐心地替她擦拭嘴角,再一根一根地将手指擦净。

    刘宝珈笑道:“桂花糖藕味道不错,就是吃起来有点麻烦,一不小心便沾到了身上。”

    “是啊。”他轻轻叹了口气。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谁能想到,亭亭玉立的莲花,也有深埋在淤泥里的一部分——莲藕多孔,内里绵绵如丝……”

    突然,刘宝珈感觉到腰间宫绦被人握在了掌心,低头去看,那细长的手指一勾。

    “陛下,今夜留宿此地可好?”

    千层罗帐幽幽垂下,宛如落花铺地。红烛帐暖,烛火摇曳,映照得人眼前恍恍。

    她的额头抵着谢初华的胸膛,揽上他纤细而有力的腰身。

    他抬起了手,修长宽大的手,指节分明,嵌在指根处的那枚白玉约指,闪烁着水润的光泽,玉色愈发通透,仿佛清水洗过一般,能透出柔和的光芒。

    夜色茫茫,月晕逐渐稀薄,最终彻底消散在夜空中,只留下一片宁静与祥和。

    次日,刘宝珈上朝走后,谢初华便敛了笑容。他召来宫中太医诊脉,得到的仍是一成不变的答案。

    “君后脉象平稳,并无大碍。至于身孕之事,还需顺其自然,不可强求。”

    谢初华眉头微皱,一直不曾舒展开来,他终于下定决心,托谢家在外另寻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将他悄悄带进了宫中。

    在一间偏僻的宫殿内,谢初华再次伸出了自己的手腕。大夫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放缓了语调,低声道:“公子体内被下了避子药,且药性极强,恐怕……此生都难以再有孕了。”

    这一消息宛如晴天霹雳,让谢初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藏在袖中的手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但他却仿佛没有丝毫痛觉。

    “多谢先生告知此事,我必有重谢。还请先生务必守口如瓶。”谢初华强撑着身子,送走了那位大夫。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谢初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衣袍散落一地,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君子风度、端庄仪态。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萧疏的冷雨,雨声泠泠作响,毫不留情地拍打在竹叶之上,雨滴成串地从细叶间滑落。

    他哑然坐在室内,斑驳的阴影将整个人笼罩其中。垂着眸,神情空洞,眸中闪着细碎的光。长睫一如不堪重负的竹叶,扑簌簌抖落下一串水珠,泪落终成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