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珈的眼珠一错不错,紧盯着问道:“他是谁?”
“……他是我的兄长,是这世界上待我最好之人。”
“他现在在何处?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兄长他……已经去世了。他是被人凌辱致死的!”沈子鸾的声音突然变得激昂,宛如琉璃珠碎,眼中迸发出道道血丝。
他缓缓地回忆着过往。
“我和兄长原本是市井出身的布衣小民,从小父母双亡,我们二人相依为命。他年纪轻轻,就组建了一个戏班子,在街头唱戏卖艺。
那时,我跟在他身后,负责向围观的人们讨赏钱。虽然生活清苦,但那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他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但瞬间,这笑容就凝结在了嘴角。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年前,我们兄弟二人在沿街卖艺时,突然被掳掠到一个矿场,被迫卖身为奴,日夜劳作,不得休息。
那里的监工和管事,稍有不顺心就会殴打奴隶。兄长一直挡在我面前,替我承受了许多殴打,经常伤痕累累。
后来,他竟被管事看中,被清洗身子,换上华服,就送进了一座高大的府邸,那是平阳长公主在封地的宅院。
他被公主宠幸,又很快被公主厌弃。公主将他当作货物一样送给达官显贵。谁知那个狠心的官员有着见不得人的嗜好,竟然活生生地将兄长折磨致死……”
说到这里,他无限感伤,悲泪哽喉,仿佛泪已泣尽,继之以血。
“兄长生前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死后却被烧成了一捧灰,装在一个巴掌大小的匣子里。我闯进公主府向公主讨还兄长的尸骨,却被侍卫们打得半死。
就在这时,公主走了过来,她挑起我的下巴,端详我,对我说,我比兄长生得更美,会比他更有用。
只要我帮她办事,成为她的眼线,她就会把骨灰匣还给我……”
之后的事情,便是沈子鸾在公主府内接受训练,如何历尽艰辛,如何饱受折磨的经历。刘宝珈没有再追问下去。
刘宝珈沉默许久,将手搭在了沈子鸾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你的兄长,确实是个好人,不该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
沈子鸾嗤笑了一声,眼神狠厉,“我恨,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你们这些王孙贵族,都是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之徒!我落到了这世上最尊贵的皇帝陛下的手里,还能指望有个全尸吗?!”
沈子鸾质问道:“呵,真奇怪,你给我吃了那药,我就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你给我吃的药,不也是在强迫我吗?”
“这丹药的作用是有时限的,过了时间效果就会消失。”刘宝珈避开了沈子鸾的目光,不想与他争辩,“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吧。”刘宝珈一个手刀将沈子鸾打晕,他的身体随之软倒在地。
刘宝珈迈步走出房间,吹了个手哨。
不一会儿,一个敏捷的黑衣身影从不远处的屋檐之上轻盈落下,单膝跪地,恭敬道:“影一见过陛下。”
“为何不是衔枝前来?”刘宝珈问道。
“回陛下,统领大人现在正在追查傩祭仪式一案,今夜是影一负责守卫。”
刘宝珈微微颔首:“也好。朕现在交给你两件事,一是潜入平阳长公主府中,将沈子鸾兄长的骨灰匣带回;二是派我们的人隐藏身份前往平阳探查,务必查清其中所有的隐秘。”
影一立刻应声答道:“是!”
刘宝珈目露沉思,在心中盘算,如今事务繁多,一个暗卫营的人手已经渐渐不够差遣了,是时候增加人手,进行一番改头换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