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事一直延续到了深秋,时节天寒露重。
从此匈奴不复存在,或者说即使存在也不足以匈奴称之。
刘宝珈远行登高,祭告天地。朔方城内满城欢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亦在等候着她。
人们围坐在空旷的营地上宴饮,点篝火,打铁花,载歌载舞,热闹无比。
空气里弥漫着醇厚的酒香和辛辣的烤肉味,耳边不时传来粗犷嘹亮的歌声。
不像京城中的宴会,人人包裹在华服中,脸上挂起面具,相互唱和,虚伪至极。说话好附庸风雅,必引经据典,讲究礼数周全,得体规矩。
甫一进入营地,刘宝珈不禁被这种气氛感染,脸上绽放出轻松的笑意。
食案上摆放着牛炙与羊炙,酒樽中盛满浆液。刘泠坐在她的右手侧,起身举起酒樽,恭敬道:“臣敬陛下一杯,愿陛下文治武功,福祚绵长,流芳后世。”
他仰头喝尽杯中酒,将酒樽倒扣做了个举白的姿势。刘宝珈也轻抿了一口酒回敬。
“昌武王一路率军讨伐匈奴,劳苦功高,朕也敬你一杯。”
此时,场下传来一阵喧闹声。
卫灵越与刘泠的副将陆渠正在比武,两人不持武器,都是赤手空搏。
陆渠率先出手,攻势迅猛,掌风袭向卫灵越胸膛。
卫灵越身形灵动,旋身一闪便避开了攻击,同时紧紧盯住陆渠的身法,抓住他的一丝破绽,迎击上前,一记重拳锤向他的下颌。
陆渠急退几步,连忙举拳向上格挡,肉体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紧接着,卫灵越怒吼一声,全身气力凝于双拳之上,拳拳到肉,虎虎生威,占尽上风。
陆渠渐渐显现颓势,终于,在卫灵越的拳头抵住了他的后颈时,他身躯一僵,无奈地垂下了手。
胜负已分。
陆渠笑着拍了拍卫灵越,大喊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把我这前浪拍死在了沙滩上!卫小将军骁勇,我陆渠佩服!”
他抱拳拱手以示敬意。卫灵越也回了一礼,随后兴高采烈地来到刘宝珈面前讨赏。
身旁有打铁花再次炸响,火星四溅,犹如一朵朵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照亮了整片夜空。
焰火的颜色将他黝黑的眼睛映得光彩熠熠,他擦去脸上汗珠,笑问道:“臣赢了比武,特来向陛下讨赏,陛下可有什么赏赐给臣?”
刘宝珈笑道:“你倒是精明。算上之前对战匈奴时的战功,朕封你为征北将军,秩千石。”
“谢陛下隆恩!”卫灵越闻言,立刻跪地叩谢,眸中跃动着两簇喜悦的火苗。
他端起酒杯,遥遥向刘宝珈敬酒。
“臣先干为敬!”
刘宝珈笑而不语,片刻后,她的目光扫视过在场每一位羡慕不已的将领,大手一挥,气冲霄汉般豪迈地宣布道:“凡参与此战的将士们,皆加官进爵,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军营瞬间沸腾,欢呼声如雷鸣,响彻夜空。
“陛下圣明——”
“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