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崔家的发落很快展开。
夕阳染红了天,天边残霞欲燃,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士兵突然间将崔府的宅邸团团包围。他们严阵以待,手持戟兵,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崔府被围得密不透风,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
大院内的妻妾仆人们顿时陷入了慌乱之中。他们纷纷涌向门口,试图探清外面的情况,却只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士兵和闪烁着寒光的兵器。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可该如何是好?”他们惊慌失措地相互询问,不明白为何崔府会突然被如此众多的士兵包围。
“快去请老爷来!”有人高声呼喊,试图寻找主心骨来主持局面。
然而,众人此刻已如一盘散沙,甚至有人心怀不轨,企图趁着这混乱之际偷窃财物,趁机逃离。
整个府邸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人声鼎沸,杯盘狼藉,未来得及的衣服首饰都散落一地。
在府门口,一位身着锦衣的公子正试图与这些士兵对峙。他原本颐指气使,手指着士兵们怒斥道:“放肆!你可知我崔家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在这里撒野?”
霎时间,一名士兵拔剑出鞘,剑光一闪,寒芒毕露。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锦衣公子看见这士兵毫不客气地利刃相向,瞬间怂了下来,跌坐在地上,惊恐万分。
“你你你……你们也太欺负人了!这根本就不是君子所为!”他结结巴巴地喊道,最终生生把话咽回肚子里。
忽然之间,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尘土的飞扬,原本包围崔府的士兵竟自发地让出了一条道路。
迎面走来一匹高头大马。那是一匹西域进贡的战马,身躯庞大,站在那里仿佛能轻易将人践踏。
它威风凛凛,双眼像是一对琥珀石,眼神炯炯,风吹鬃毛,毛发宛如熔金般流淌,在夕阳余晖斜照之下,更添一层血色。
一名少女骑在这匹神骏之上。她勒紧缰绳,马蹄缓缓踏足,四周的地面也随之微微颤动。
她身穿轻甲,头戴银盔,盔甲下是一身黑色骑装,背悬长刀。这身装饰让她冰冷艳丽到了极致,灰蓝色的眼眸冷峻威严,倒映不出悲喜,有如美丽但无情的神祇。
她睨着众人,眼神锐利。
突然,她轻轻一扬手,扔出一块令牌。
“陛下有令,搜。”
“违抗者,杀无赦。”
随着衔枝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涌入崔府开始搜查。有意图趁机作乱或反抗者,或杀或捆。尖叫声、哭泣声、谩骂声以及求饶声交织在一起,沸反盈天,愈发嘈杂。
衔枝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内心烦躁不耐,她只希望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回去向陛下复命。
不久之后,士兵们在崔府的某个隐秘角落找到了关键的证物——一枚私藏的家印,包裹在一块绣有崔氏族徽的绢布中。这枚家印象征着掌家之权,与先前刺客身上所携带的印记完全吻合,无可辩驳。
除此之外,士兵们还搜出了其他的账簿、书证以及赃物等。衔枝下令将它们全部搬出,几乎将整个崔府搜刮一空。
她随即高声宣告:“崔氏涉嫌谋逆,多日前刺杀陛下未遂,如今证据确凿,速速将所有涉案之人带离,关入天牢,留待陛下发落!”
崔仁也被一群士兵粗暴地推搡着带出,他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曾嘲笑弟弟崔仪学圣贤书学得迂腐,过于清高,而不懂得人情世故,不知道为了家族的利益筹谋,然而如今他自己的机关算尽、聪明反被聪明误,才葬送了整个崔家的未来。崔仁心中恨悔,纵然他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但却无力回天。
其他被带走的人也都是一脸黯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们是为自己的命运而哭,彷徨无助,恐惧不安。
“呜呜呜……崔家怕是要彻底败落了,我们恐怕也时日无多了……”他们低声呜咽着,犹如鬼哭猿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