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黑色丝绸般的夜色悄然笼罩了整个宫城，未央宫内，寝殿中的灯烛燃烧发出噼啪声。
刘宝珈坐在案前，手持一把金剪，轻轻剪去一段灯芯。火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又绽放出更加耀眼的橘红色光芒。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如风的推门声响起，带动着一豆烛火快速抖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
刘宝珈眉眼微抬，笑望着那晚归的人，缓缓道：“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衔枝垂眸又抬首，负手站在刘宝珈面前，竟感到一丝紧张。“营中有些杂事，耽搁了。”她抿了抿唇，“陛下应当早些歇息，怎敢劳烦陛下等候……”
刘宝珈向她招手，示意她走近。衔枝缓缓向前，却在离刘宝珈仅一步之遥时停下了脚步，显得颇为克制。
刘宝珈轻轻叹了口气，在这般近的距离下，她已隐约嗅到了衔枝身上散发的血腥气息。尽管衔枝表面看似安然无恙，但在这身衣物之下不知受了多重的伤，缠着多厚的纱布。
近年来，衔枝在卫老将军的悉心教导下武艺日益精进，刘宝珈授封她一个武官职位。如今，她不仅是刘宝珈的贴身侍女，更是正三品暗卫营统领。
暗卫是皇帝身边的贴身护卫，如同皇帝的左右手一般，肩负着保护皇帝安全的重任，自然免不了经历各种打斗与厮杀。
而衔枝一向对自己要求严苛，训练之中受伤也是常有的事。然而她却总是对此闭口不提，即便受伤也从不向刘宝珈透露半分。
刘宝珈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随后，她的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衔枝垂在身侧的手掌心。
“过来，把衣服脱了，让朕看看你的伤势。”
衔枝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默不作声地开始解开衣扣。鸦青素面的外袍缓缓坠地，层层叠叠的衣物和配饰堆积在脚踝处，仿佛一座小山丘微微隆起。随着衣物一件件褪去，她束起的长发也被动作牵扯得略显凌乱。
当她褪至中衣时，浅紫色的衣衫隐约透出里面紧紧缠绕着腰腹的纱布，伤口因动作而再度开裂，渗出丝丝血迹。片刻之后，她的手指轻轻搭在衣带上，将衣襟完全敞开，素纱染血，肌肤薄红。
刘宝珈牵着她走到床边坐下，从床头暗柜中取出一盒金疮药。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缠绕在衔枝腰间的纱布，这道伤口虽不深却极长，宛如一段梅枝横亘在她的腹部，绽放出朵朵血花。
刘宝珈拧开药盒的盖子，用手指轻轻蘸取药膏，一点一点地涂抹在伤口上。每抹一下，她都要深蹙一下眉头。
刺痛与酥麻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衔枝不自觉地向后仰靠在床上，手指紧紧揪住了衾被。刘宝珈见状，立刻按住她颤动的腰腹，严肃地说道：“别动，我在给你上药。”
衔枝闻言，便不再乱挣，老老实实地任由刘宝珈为她上药，乖得不像话。
上完药后，刘宝珈心中竟涌起一丝莫名的回味。腰腹紧实，没有一丝赘肉，皮肤也很有弹性……
衔枝眨了眨眼睛，灰蓝色瞳孔中映满刘宝珈的脸。
“这样就算好了吗？多谢陛下……”
刘宝珈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想好要责怪衔枝为何总是受伤的话，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她更多的是对衔枝的心疼。
刘宝珈伸出手，抚摸着衔枝的脸颊，声音柔和地说：“去睡吧。”
衔枝顺从着她，将脸颊贴在她的掌心轻蹭，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担心我。”
“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与衔枝肌肤相触的地方仿佛被烫了一下，连带着刘宝珈的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刘宝珈快速抽回了手，轻嗤道：“让天子亲自为你上药，何等殊荣，你可是第一人呢。”
她面色平静地挑了挑眉：“不过，你在我这里的信用可太差了，我得先讨一点利息才行。”
“什么利息？”衔枝似懂非懂。
……
手顺着衣襟探了进去，白皙、细腻，宛如牛乳般的嫩滑。掌下皮肤渐渐变得很热、很烫，红晕像是水渍在皮肤上晕开痕迹。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肋骨的轮廓微微凸显，砰砰的心跳声难以掩盖。
衔枝弯下腰，两人近距离地互相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眼中的彼此都是脸上一片酡红。
衔枝拿着地上一团衣服匆匆套在了身上，穿戴整齐，却从袖中掏出一只木盒，盒中赫然盛放着一支白玉莲花簪。
“这是特意送给陛下的……及笄之礼。”衔枝双手捧着簪子，眼角眉梢沾着点笑。
刘宝珈看到这份礼物，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她接过簪子，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每一道纹路，精细地雕刻着两朵并蒂莲花，一眼可知倾注其中的心血。
“真好看……待及笄那日，你亲手为我戴上这簪子可好？”刘宝珈满脸荡漾着笑意，抓住她的手腕，俯身把她往自己那儿拽了拽。
衔枝笑道一声好，而后低头，无言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