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色微明,刘宝珈悠悠转醒,却发现自己仍旧挤在衔枝的怀里,后颈枕着她的一条胳膊,还压着她的一条小腿。
她小心翼翼地想要收回身子往后撤,却被衔枝从背后轻轻揽住,更加往前一带。
衔枝显露出几分难得的迷蒙之色,睡眼惺忪,声线低沉而慵懒地问道:“醒了?”
“日安,陛下。”衔枝俯身凑近,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愫撞向心头,刘宝珈缓缓地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双唇嗫嚅,声音细若蚊蚋:“阿枝早……该起身了……”
衔枝面无表情地揉着胳膊,随后利落地翻身下床,传唤宫人进来伺候盥洗。刘宝珈趁机看了一眼系统面板,上面显示着正在进行中的一个昏君任务。
【不务正业——历史上不乏不务正业的皇帝,他们中有的痴迷书画,以致荒废朝政;有的热衷木工,常常亲自上手操作,从而忽视了国家政务;还有的醉心于诗词歌赋,完全不理朝政。这正是昏君的典型表现。丢弃你作为帝王的本职工作,沉迷于其他事情吧!(要求:在三个月内不上朝)】
为了完成这一任务,刘宝珈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上朝了。但由于她尚未亲政,这一行为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空出来的时间,她都用在了太学上。听从了崔仪的建议,为了选拔出优秀人才,她隐姓埋名,认真观察其中的学子,以待来日钦点他们为官。
穿戴整齐后,刘宝珈坐上马车赶往太学。她起得晚,洗漱用膳时又犯了拖延症,当她来到太学门口时,只见大门紧闭,四周人影稀疏,只有少数几辆车马静静地停在道路两旁,显得格外冷清。
刘宝珈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正式上学的第二天迟到了,她轻咳了一声,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原本她想老老实实地像个普通学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入内,但最终还是不得不动用些许权力。
她让衔枝出示了令牌,守门僮仆见状,立刻毕恭毕敬地打开了大门,放她通行。
……
刘宝珈从游廊中穿过,不经意间瞥见一人立于庭院,墨绿色华服,手持笏板,袍袖轻扬间,腰间一抹温润通透的白玉若隐若现。垂眸之间,眉梢眼角尽是凛然正气。
此人正是崔仪,而他的对面,则站着几位衣衫略显凌乱、神色慌张的太学生。他们低着头,沉默不语,显然是因为迟到而接受训斥。
崔仪语气严厉地说道:“学问之道,贵在持之以恒,一日不可懈怠。尔等身为太学学子,当朝乾夕惕,以求知为志。然而,尔等今日却心不在焉,迟迟而来,这是对学问的轻慢,对师长的无礼!”
学子们的头更低了几分,生怕触怒太常。
崔仪继续说道:“太学乃求学圣地,有良师传道授业解惑,尔等当专心致志,刻苦钻研。然而,尔等今日之态度,实乃轻慢至极!如此下去,何以成材?何以报国?”
一名学子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解释道:“学生昨晚研读典籍至深夜,不慎起晚,故而迟到。学生知错,愿受惩罚。”
随后,其他学子也纷纷陈述迟到的原因,有的因家事所累,有的因路途遥远,有的则因身体不适。
崔仪听着他们的陈述,神情依然严肃,但语气稍有缓和:“既然尔等已知错,便各自罚抄写《礼记》一篇,以作惩戒。尔等身为太学学子,当以求知为志,以报国为怀。勿忘初心,方得始终。”
学子们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一人突然抬头,目光捕捉到了匆匆路过的刘宝珈。他瞪大了眼睛,指着刘宝珈惊呼道:“太常,她,她也是迟到的学生!为何她能直接过去,如入无人之境?”
“太常莫不是没有看到那女子?不如弟子们这就把她叫过来,太常该好生训斥一番!”
崔仪皱紧了眉头,下意识地为刘宝珈遮掩。他目光凌厉地扫视了一圈,沉声道:“只需管好自己,不必把旁人牵扯进来!至于她,我随后会去提醒。”
言罢,崔仪转身离去,留下众学子在原地。心中暗自揣测太常对刘宝珈的特殊关照。而刘宝珈此时已然坐在学堂里,全然不知自己刚刚险些被卷入一场风波之中。
一个学子疑惑地说:“你们说,太常为什么对宝儿这么宽容?我们迟到都要受罚,她却能安然无恙地走过去。”
另一个学子猜测道:“或许她家里有什么背景吧,太常不敢轻易得罪。”
“可是,太常一向公正严明,怎么会因为家世背景就偏袒一个人呢?”有人提出了质疑。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刘宝珈和太常有什么关系呢,比如是亲戚或者故人之女。”
“可是,我们也没听说过宝儿和太常有什么关系啊。”有人反驳道。
“那就更奇怪了,太常为什么会对她这么特别呢?”一个学子挠挠头,感到十分不解。
“算了,我们还是别猜了,太常的用意我们怎么可能猜得到呢?”一个比较理智的学子说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抄写《礼记》吧,不然又要被罚了。”